崔宁乐有种被反噎的感觉,忍不住瞪他。
赵书言却转身回去,没再看他。
房间再度回归寂静。赵书言看着放在一边的p3,突然想起在军训那天夜晚,吱呀呀的风扇下面,两人凑着脑袋听歌入眠的夜晚,明明看起来是那么亲密。他不由笑了一下,拿起一旁的书包,看也不看坐在一旁的人,大步的走出了房间。
其实他俩一开始就该摘干净摘清楚,既然完全没有把对方当做亲密好友的意识,也没有把彼此当做交心对象的意图,那就完全没必要试探彼此的底线在哪里,地雷是什么。
何必浪费时间在交流上呢?大学四年多么容易度过,只要划清界限。
他没看见看身后人的表情,带上门,默默的离开了506房。
两人的摩擦像安静燃烧的火焰,没有引爆的气体,火焰只能默默地燃烧,却没人来扑灭这个火苗。好在两人间的冷战在过了几天后,终于被外人发现,可两个当事人既不激烈,也不在乎的反应,让人无从撮合。
而关于崔宁乐的传言在第二天,就被哭得梨花带泪的小芬给平息了。
小芬看到崔宁乐脸上的淤青,当即就拽着一堆朋友跑到了那个叫嚣着要揍崔宁乐的男生的面前,哭着指责对方不该再来纠缠自己,更不该牵扯旁人。当着众人的面,矮个子男生涨红了脸,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一切苦闷只好自己吞咽。
而一直在崔宁乐身旁出现的女生们,也纷纷发表了&ldo;崔宁乐只是妇女之友&rdo;的声明。经过一番澄清,谣言迅速淹没在新一轮的八卦中,崔宁乐脸上的淤青也随着他的坏名声一同慢慢散去。
原以为两人吵架是因为这件事的同学们,依旧没看到和好的迹象,便纷纷猜议两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赵书言依旧是高傲的芦花鸡,崔宁乐依旧是牙尖嘴利的眼镜蛇,只是芦花鸡再也不拿爪子去撩拨眼镜蛇,眼镜蛇再也不去拿毒牙去恐吓芦花鸡。两人的关系像是被冰块冻住了一样,让人冷得喘不过气来。
看惯了龙凤斗的建筑系二班的学生们,顿感寂寞。
这天,赵书言刚从外面回来,才刚上到五楼,就听走廊传来一阵阵爆笑声。只见一群人围着一个小个子,不停的大笑。&ldo;小兔子,怎么突然想到改变形象呀?&rdo;&ldo;叔叔觉得这发型不适合你!&rdo;&ldo;萝莉变正太,叔叔好伤心啊!&rdo;调戏的话此起彼伏。
被困在中间的人又羞又恼,不停的拍开那些要摸自己头的手,怒道:&ldo;不要乱碰!&rdo;
赵书言靠近一看,也笑了:&ldo;乖徒弟,这发型是在哪儿剪的?很cháo嘛!&rdo;
少年回过头,一张可爱的脸上染满了红晕:&ldo;不许笑!&rdo;也难怪大家笑得直不起腰,小小的脑袋上顶着一个挑染了深红色的修得横七竖八的头型,那是cháo流也说不上的可笑。
&ldo;废话,就你这副脑残非主流的模样,不笑才怪,别丢为师的脸。&rdo;他脱下自己的帽子,戴到他的头上,用力压低,然后往人群外拉,&ldo;走,跟我去修理修理你这颗头,免得继续污染我的视线降低我的智商。&rdo;
所有人笑着让开了一条道。
傅晓春任他压着自己的头,脸蛋发热。
两人进了506,赵书言就让他坐到铺了地毯的地板,自己则去浴室里拿出平时不怎么用的发蜡和喷雾,开始有模有样的替他打理起头发。
&ldo;你学过?&rdo;傅晓春一边问,一边偷偷用眼角瞄那个认真做头的人。
&ldo;我以前有段时间头发太长,不做很难看。&rdo;抹了满手的发蜡,赵书言像个艺术家,一点点的给他塑造出发型来。
&ldo;咦?!&rdo;小兔子诧异的扭过头来,&ldo;你留过长发?!&rdo;赵书言现在的发型不长不短,却合适得很,实在没法想象他头发过长的模样。
大手硬是把他的脸扭了回去:&ldo;有什么好惊讶的,因为初中时因为这个头发还惹怒了老爷子,被他勒令剃了个光头。&rdo;
&ldo;……&rdo;傅晓春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象。
过了一会,赵书言站起来,把他推到穿衣镜前,得意地笑道:&ldo;怎么样?还可以吧?&rdo;
镜子里的人虽然还是染着红色的头发,可横七竖八的头发已经却被打理得非常有型,如同杂志上的日系男模。傅晓春高兴得脸色泛红:&ldo;很好!&rdo;
&ldo;以后自己打理。还有,那家破发廊就不要再去了……&rdo;赵书言一边嘱咐一边收拾东西,正说着,房门忽然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赵书言顿了顿,转过身,一言不发地继续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