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智道:“小僧适才在山门外听到玄慈大师讲论武功,宏法高论,深受教益,只其中一节,小僧却不敢苟同。[燃^文^书库][]”玄慈道:“敬请国师指点开示。”
鸠摩智微微一笑,说道:“方丈大师言道,少林寺纵使是俗家弟子,也往往不教他修习一门以上的绝技,以免他贪多务得,深中贪毒。但以小僧愚见,少林寺这项规矩,只怕是太死板了些,限制了才智卓绝之士上窥高深武学之路。在这规矩之下,只怕少林七十二绝技难以发扬光大,再过得千百年,不免仍是如此这般。就拿‘摩诃指’和‘般若掌’两项绝技来说,其实两者兼通,又有何难?就算一人身兼七十二门绝技,也并非决无可能。”他娓娓说来,似乎心平气和,但话中之意,显已对少林武学心生藐视。少林群僧听了,均感不忿。
玄生朗声道:“据国师所言,有人以一身而能兼通敝派七十二门绝技?”鸠摩智点头道:“不错”!玄生道:“敢问国师,这位大英雄是谁”?鸠摩智道:“大英雄之称,殊不敢当。”
玄生变色道:“便是国师?”鸠摩智点头合十,神情肃穆,道:“正是”。
这两字一出,群僧尽皆变色,均想:“此人大言炎炎,一至於此,莫非是疯了”?
少林七十二门绝技有的专练下盘,有的专练轻功,有的以拳掌见长,有的以暗器取胜,或刀或棒,每一门各有各的特长,使剑者不能使禅杖,擅大力神拳者不擅收发暗器,精於腿上功夫的,拳掌之道不免稍逊。虽有人同精三四门绝技,那也是以互相并不抵触为限。少林诸高僧固所深知,神山、道清等也皆洞晓。要说一身兼擅七十二绝技,自是欺人之谈。
少林七十二门绝技之中,更有十三四门异常难练,纵是天资极高之人,毕生苦修一门,也未必一定能够练成。此时少林全寺僧众千余人,以千余僧众所会者合并,七十二绝技也数不周全。眼看鸠摩智不过五十来岁年纪,就说每年能练成一项绝技,一出娘胎算起,那也得七十二年功夫,这七十二项绝技每一项都艰深繁复之极,难道他竟能在一年之中练成数项?
玄生心中暗暗冷笑,脸上仍不脱恭谨之色,说道:“国师并非我少林派中人,然则摩诃指、般若掌、大金刚拳等几项功夫,却也精通麽”?
鸠摩智微笑道:“不敢,还请玄生大师指教。”身形略侧,左掌突然平举,右拳呼的一声直击而出,如来佛座前一口烧香的铜鼎受到拳劲,镗的一声,跳了起来,正是大金刚拳法中的一招“洛钟东应”。拳不着鼎而铜鼎发声,还不算如何艰难,这一拳明明是向前击出,铜鼎却向上跳,可见拳力之巧,实已深得“大金刚拳”的秘要。
鸠摩智不等铜鼎落下,左手反拍一掌,姿势正是般若掌中的一招“慑伏外道”,铜鼎在空中转了半个圈子,啪的一声,有什麽东西落下来,只是鼎中有许多香灰跟着散开,烟雾弥漫,一时看不清是什麽物件。其时“洛钟东应”这一招余力垂尽,铜鼎急速落下,鸠摩智伸出大拇指向前一捺,一股淩厉的指力射将过去,铜鼎突然向左移开了半尺。鸠摩智连捺三下,铜鼎移开了一尺又半,这才落地。
少林众高僧心下叹服,知他这三捺看似平凡无奇,其中所蕴蓄的功力实已超凡入圣,正是摩诃指的正宗招数,叫做“三入地狱”。那是说修习这三捺时用功之苦,每捺一下,便如入了一次地狱一般。
香灰渐渐散落,露出地下一块手掌大的物事来。众僧一看,不禁都惊叫一声。那物事是一只黄铜手掌,五指宛然,掌缘指缘闪闪生光,灿烂如金,掌背却呈灰绿色。
鸠摩智袍袖一拂,笑道:“这‘袈裟伏魔功’练得不精之处,还请方丈师兄指点”。一句话方罢,他身前七尺外的那口铜鼎竟如活了一般,忽然连打几个转,转定之後,本来向内的一侧转而向外,但见鼎身正中剜去了一只手掌之形,割口处也是黄光灿然。辈份较低的群僧这才明白,鸠摩智适才使到般若掌中“慑伏外道”那一招之时,掌力有如宝刀利刃,竟在鼎上割下了手掌般的一块。
霎时之间,大殿上寂静无声,人人均为鸠摩智的绝世神功所镇慑。
过了良久,玄慈长叹一声,说道:“老衲今日始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老衲数十年苦学,在国师眼中,实不足一哂。少林寺的旧规矩,只怕大有修正余地”。鸠摩智不动声色,只合十说道:“善哉,善哉!方丈师兄何必太谦”?少林寺僧众却个个垂头丧气,都明白方丈给逼到要说这番话,不但自认少林派武功技不如人,一向自豪称雄的所谓七十二绝技,也不过尔尔而已,而且所定规矩也未必合理恰当。少林派数百年来享誉天下,执中原武学之牛耳。
这麽一来,不但少林寺一败涂地,亦使中土武人在番人之前大丢脸面。神山、观心、道清、觉贤、融智、神音诸僧也均觉面目无光。
殿内诸般事故,在殿外梁上的虚竹皆看在眼里,暗笑道:”这鸠摩智道是个人才,单凭本身功力就可以独霸一方,坏在其贪多,所展现之内力皆是靠小无相功来,没有学过小无相功之人或许会被其所骗,可是确逃不过自己眼睛,更好笑是,其所练之小无相功有所缺陷,只是时日不久还无法查觉其缺陷而己”。
此时鸠摩智道:“方丈自认贵派七十二门绝技,中间不免大有毛病,甚或根本并非贵派自创,这个‘绝’字,须得改一改了”。玄慈默然不语,心中如受刀剜。
玄字班中一个身形高大的老僧厉声说道:“国师已占上风,本寺方丈亦自认本寺旧传规矩可改,何以仍如此咄咄逼人,不留丝毫余地”?”正是玄止。
鸠摩智微笑道:“小僧不过想请方丈应承一句,以便遍告天下武林同道。以小僧之见,少林寺不妨从此散了,诸位高僧分投清凉、普渡诸处寺院托庇安身,各奔前程,便欲投身吐蕃国改修密宗佛法,拜于上师喇嘛座下,小僧也可代为设法收容。岂非胜在浪得虚名的少林寺中苟且偷安”?
他此言一出,少林群僧涵养再好,也都忍耐不住,纷纷大声呵斥。群僧这时方始明白,这鸠摩智上得少室山来,竟是要以一人之力将少林寺挑了,不但他自己名垂千古,也使得中原武林从此少了一座重镇,于他吐蕃国大有好处。
虚竹在梁上真的看不下去了,朗声道:”对!对!国师说的有理,是该散了”,说着虚竹飘然进入殿中,而虚竹此声一出时,现场所有玄字辈僧侣,及鸠摩智皆面有难色,竟然无人查觉虚竹隐身在此,虚竹昂首而立於众人之中,拱手向众人行礼笑道:”小生虚竹子,参见少林方丈”,此时僧众中有人喊道:”就是他,他就是在聚贤山庄杀害了玄难师伯之人”,只见众僧人团团将虚竹围住,虚竹满脸狐疑拱手道:”各位师兄和师伯,你们为何说小生杀害了玄难师伯祖,小生记得当日为了不让大家误解更深,因此点了玄难师伯祖穴道,事情过後,也是由众位师兄扶持着离开,为何说是小生所杀害,难道你们离开後,半路上还有去遇到其他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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