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军虫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雄虫手里,他不知道是因为愚昧还是什么,但从那时候起,他对雌虫的印象就低到了一定程度。
他以为叙诺也会同那些雌虫一样,但和叙诺相处了这么久,他觉得叙诺就像是雌虫里的叛逆者,这很有意思。
叙诺回到家之后,就立刻浏览了整个帝国史上oga的地位变化,看完之后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然后打着时间差给了自己的友虫。
希尔地接的很快,但他那边却是一片漆黑,看不到希尔地的模样。
“希尔地,你没开灯吗?”叙诺努力适应这份黑暗,但依旧看不清楚希尔地那边的情况,这个黑暗程度可不只是天黑,应该是没有光亮的屋子。
“没事,我已经休息了,叙诺,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希尔地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但叙诺却眯起了眼睛。
“希尔地,你在惩罚室对吗。”叙诺很肯定,按照时间来说,虫族中央星球可还没有到需要这么早睡觉的时间。
而且,希尔地虽然语气很平静,但平静下有一点颤抖,军雌一向是很能忍疼,如果是在惩罚室的话,他也能做到如此平静的回答。
对面安静了一会,才出声,“嗯。”
叙诺没有问理由,只要雄虫不高兴,就算没有理由就想着折腾雌虫也是可以的,但是他没想到马尔蒂也会是这样的雄虫。
“叙诺,没关系的,这是正常的。”希尔地看到视频对面担心都要溢出来的叙诺,出声安慰,幸好黑暗掩盖了他的一身狼狈,不然叙诺会更担心。
正常的,是的,这在虫族是正常的,但随着人类生活的侵染,叙诺觉得这一点都不正常,但他无可奈何。
“希尔地。”叙诺想说的话都被堵了回去,“如果有一天受不了了,记得找我。”
他会不计一切代价将希尔地救出来,这是他唯一的朋友了,他不想他死在雄虫手里。
“……我不能答应。”希尔地拒绝了,“叙诺,我会好好活着的。”
本来是一通叙诺给希尔地好消息的通讯,现在没头没脑的结束,就像是让叙诺当头棒喝一样,终究他已经不属于虫族了,他的虫籍已经被注销,现在他在星际宇宙唯一被承认的身份只有人类籍。
顾九州正在房间处理公务,无意识散发的精神力感受到了隔壁极度悲伤的情绪,让顾九州手里的笔再不能轻松地落下。
既然效率不能够恢复到正常状态,再继续下去反而是浪费时间,顾九州丢开笔,起身走向隔壁,想要继续处理下去,只能先把影响他的症结给解决了才是。
房门是在被敲响第三声的时候打开的,叙诺没有顾九州想象的在哭,然后顾九州想起叙诺是雌虫,不是oga,哭一般不会出现在雌虫身上。
“有什么事吗?”叙诺语气比平时要低,的确是有影响的。
“介意我进去吗?”好歹是雌虫的房间,他还是要询问一下叙诺的意见。
叙诺见顾九州有事要和他商量,便把房间打开让顾九州进来了。雌虫和alpha一样不会布置房间,所以房间和叙诺来之前没什么差别。
顾九州并不着急和叙诺聊天,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安静的看着叙诺。
“我怎么了吗?”叙诺看着顾九州,又看了看自己,觉得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你在悲伤。”顾九州直言,“所以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人类的精神力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它可以窥探别人的情绪,让他一点躲藏的余地都没有。
“如果是为了虫族的事,那么悲伤是没有用的。”顾九州也从来不缺敏锐,捋了今天发生的事,大概能猜到。
“我……知道。”
“如果真的想改变一点什么,得先要改变自己的想法,如果你自己都没有想清楚你的目标,那么就什么也做不了。”
一个人想要改变一个世界很难,但只要有想法,那么就会有志同道合的人,当这条路被证实为是能够为种族好的道路的时候,就一定会得到更多的人支持。
“改变自己?”叙诺抬头看向顾九州。
“虫族的习俗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如果撒尔真的能研究出解决雌虫信息素的方法,那么应该会导致你们虫族内部发生巨大的变化。”
“没错。”
“但是根深蒂固的思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我想你们雌虫应该从幼年期的时候就被告知不能伤害雄虫的思想,那么就算失去了信息素压制的手段,但不解决这种洗脑的方法,依旧改变不了什么。”
“但我做不了什么。”不说叙诺现在虫在帝国,就说单单他一只虫,也没有那么大的力量。
“可以你即将有做什么的资本,只要你以此联系虫族里一直被压迫想反抗的雌虫,那么这件事会简单很多。”顾九州点了重点,对于雌虫信息素研究成果来说,只是时间问题。
“虫族史上也不是没有雌虫叛变,但每一次的结果都是让雄虫数量不断减少,以至于雌虫每次叛变之后都会建立更加苛责的法律。”叙诺的语气有些严肃。
因为这样看来顾九州就有让他挑起虫族内战的嫌疑,所以气氛开始变得紧张。
顾九州不在意,只是走到叙诺面前解释,“我并不是让你掀起虫族的内战,而是从根本慢慢改变而已,这个过程比单纯的发生政变要长的多,但比较适合你们虫族目前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