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杀人、伤人皆是重罪,他不可能让陆渊沾染此类恶名,否则再大的功绩也抵不过这累累罪孽,他与陆渊回归平凡的愿望就更难实现了。
而红了眼的人不可能听进去劝,怎么办呢?
没有什么邪火是一场暴雨浇不灭的,如果有,那就再加点看起来随时大劈活人的雷电特效。
腾耀晃晃湿漉漉的手机,调侃道:“难得天气预报准一回,要不然还得让你费劲。”
陆渊扯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腾耀嫌弃地在他唇边戳了戳,像在逗心爱玩具被抢走的小孩。
老鳖后槽牙磨得擦擦响:“夜哥,你为什么偏要执迷不悟呢?”
腾耀转过脸,温柔的笑意顷刻散尽,没有任何温度地逼视着老鳖那双泛着非人红光的豆子眼:“你又为何执迷不悟非得毁了这盛世太平?”
幽声嘶力竭大吼:“我只想让你看清楚,你所做的一切根本没有意义,没有了地府,他们也会自取灭亡!他们不值得!”
腾耀目光更冷:“你也不值得我再浪费口舌。”
老鳖的双瞳殷红如血,一滴赤泪从眼角滑落。
“那你杀了我啊,我死了,你们便可保住这太平盛世。”
老鳖掌心寒光一闪,陆渊急忙去挡,老鳖侧身避过他,将那把闪烁着森森寒光的匕首塞进腾耀的手里。
腾耀没接,匕首落到地上,发出铿锵之声。
腾耀的声音比那刀刃更冷:“你知道我杀不死你,何必呢。”
老鳖嘴角抽搐,喉咙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怪笑:“是哦,你已经杀不死我了,现在的你不过是个废物罢了。”
后仰懒散贴到墙上,老鳖阴笑着打量二人:“那你们还来找我作甚?”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世间最无用的手段。
腾耀语塞,是啊,他们来找幽做什么呢?若是谈得拢,他们兄弟二人也不至于离心至此。若是硬拼,陆渊恐怕没有必胜的把握。他也不想看到此生最重要的两个人拼杀个你死我活,即使三人再也回不到从前。
见腾耀面色凝重,老鳖忽然大笑出声:“夜哥,你无情,我这个做弟弟的却不能无义,看在你护我那么多年的情义上,我给你一个挽救天下苍生的机会。”
他瞥了眼陆渊,饶有深意道:“这天大的功德,我只给你,我的好哥哥。”
话毕,他的目光已落在腾耀脸上。
老鳖绕开二人,径直走到里面的会客室,推开门,倚着门板似笑非笑看腾耀。
腾耀看向陆渊,陆渊紧皱眉头,一只手死死握住腾耀的手腕。
腾耀拍拍他的手背,幽要杀他不必绕这么大圈子,他且看看幽还有什么话好说。
陆渊终究放开了手,目送腾耀走进那扇黑漆漆的门,门板轻响,在他面前关闭。
室内被改建成仿古小舍,与夜和幽生前在财主家透过半开的竹窗所见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