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白凤和段延庆飞马扬尘,一路南下,不日便至河南地界。
时值春日,处处草长莺飞,呈现出欣欣向荣之景。
美中不足的是到处都能见到叫花子,年纪大小不一的叫花子,相似之处便是人人端着破碗、手提打狗棍、身披破麻袋、口唱梨花落。
刀白凤想到段延庆说洛阳是丐帮的大本营,倒也不觉得奇怪。
一日在野外溪边暂歇,段延庆打了两只野鸡生火烤制,鸡身上涂抹了随身携带的盐和调料,鸡腹内填了几朵菌菇,经火一烤,香气十分诱人。
继她两次烤糊野味而内里半生不熟之后,段延庆就不让她动手了,只需坐享其成。
“这怎么好意思呢?”刀白凤笑嘻嘻,脸上可没一点不好意思。
段延庆道:“你去饮马,这里交给我便好。”
刀白凤应了一声,把两匹马牵到溪边,任由它们自己低头喝水,自己则走到上游蹲下,以水作镜,从怀中摸出一把玉梳,解开发间的白绸带将有些凌乱的长发梳理一遍重新挽上,然后捧水洗去脸上的风尘,用手帕擦干,抹上面脂。
段延庆一边烤鸡,一边看她捕蝶折花,掐柳做环,眉梢眼角尽是无忧无虑,哪有十多年前因爱生恨的自暴自弃。
刀白凤头顶花环,转头正要问段延庆好不好看,忽然听到一阵急速的马蹄声传来。
自北而至,渐渐逼近。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过去,须臾之间,就见数匹普通的马呼啸而至,马背上坐着几个叫花子,当头是个浓眉大眼的青年,一行人嘻嘻哈哈,得意洋洋,口中讨论这次任务的顺利,又说自己杀了多少个契丹胡虏等等。
“还是乔兄弟厉害,那契丹首领在乔兄弟手下没走过三招,等回到总舵,帮主一定给乔兄弟记上一功。”其中一个中年乞丐朝那青年翘了翘大拇指,一脸佩服。
青年朗声道:“契丹胡虏欺我大宋,杀之乃我等本分,怎敢居功?”
刀白凤和段延庆的目光一触,均猜此人是自己的目标乔峰。
段延庆当机立断,起身朝他们打了一声招呼,道:“听闻几位英雄口称杀了契丹人,那么诸位是否从北地而来?不知与丐帮可有渊源?”
青年勒住了马,一跃而下,抱拳道:“在下丐帮乔峰,确是从雁门关外而来。”
刀白凤听他自报名号,上下打量他片刻,见他果然如原著描述的一般,身材较常人魁梧,肩宽腿长,一张方正的国字脸,浓眉大眼,高鼻阔口,虽然只有二十来岁年纪,但已布满风霜之色,一身旧袍子也是破破烂烂。
好一个英气勃勃的青年!刀白凤暗暗喝彩,眼睛灿如星辰。
段延庆看了看刀白凤,意欲对乔峰回礼才发现手中拿着将将烤熟的烤鸡,不禁一笑,把烤鸡递给刀白凤拿着,向乔峰还了一礼,乃道:“原来是乔大侠,我二人久仰大名,本欲前往洛阳拜会,不料却在此地相见。”
乔峰一怔,奇道:“两位找我?”
“是啊,我们就是去找你。”刀白凤抢先道,“听说你降龙十八掌独步天下,所以想见识见识这门武林绝学。来来来,我们请你吃烤野鸡。”
“凤儿。”段延庆哭笑不得地伸手拦住了她的动作,没头没脑的,别人未必吃得放心。
行走江湖,坑蒙拐骗偷比比皆是,下药的手段也是层出不穷。
刀白凤呆了呆,看着段延庆拿走两只烤鸡只撕下两条鸡腿给自己,一只鸡上撕下一条,于是烤鸡就剩单腿鸡了,“段大哥!”
乔峰道:“段?阁下可是大理段氏的子弟?”
段延庆扭头一笑,道:“久闻乔大侠见识广博,对江湖各个门派如数家珍,果然名不虚传。在下段延庆,虽然姓段,却和现在的大理皇室没有关系。”
“我大哥的一阳指和你的降龙十八掌一样厉害。”刀白凤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一阳指实是天下第一流的功夫,不在逍遥派诸门武功之下,只不过大理段氏俗家弟子鲜有人练到极致,在随无崖子学艺之前,段延庆因残废之故,只练到第五品,痊愈后,在无崖子的指点下,又修炼了小无相功和天龙寺的高深武学,才堪堪练到第一品。
乔峰眸中精光一闪,道:“一阳指名震天下,在下初学降龙十八掌,不敢与之比拟。”
听说是大理段氏子弟,余下几个叫花子纷纷下马,一一见礼,谁都知道一阳指是大理段氏的家传武功,非皇室中人难窥其秘奥。
段延庆从鞍袋中取出装在羊皮袋中的美酒和一些肉干,邀乔峰同食,乔峰爽快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