俚末进来服侍她,忍了好久终于悄声询问:“主子,如妃娘娘怎么会突然来看你?”
靖苏正捧了本书翻着,闻言微怔,慢慢翻过一页,才道:“她想和我做一笔交易。”末了,自个儿也是一愣,交易交易,定是为了获利才有交易,可任她怎么想也想不到如妃能从这笔交易中获得什么好处。
她既说出此言,皇后一位定已是十拿九稳,为何还要帮她?而代价竟然是她想出宫的真实目的,真真是奇怪。
“主子,主子,”她一时入了神,俚末连着唤了几声都没有回应,直到一只小手在面前晃了晃,她才醒觉,挡开俚末的手,道:“我没事。”
俚末顺势站在她脚边,接着问,“那主子要答应吗?”
靖苏合了书册站起来,显得有些烦躁,“我不知道。”
俚末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劝,闷着头绣花,不再说话。
靖苏仍旧捧着那本书,却渐渐走了神。
黑漆漆的夜,只有几盏宫灯发出橙黄的光芒,冷冷清清,不知哪个屋的侍女在弹琴,凄凄哀哀,悠转悲凉。
夜里也睡不安稳,脑子里似有两个小人在吵架,一个叫嚣着,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为什么不试一试?另一个反驳,你和如妃平素没什么交情,怎么能轻易相信她。
越想越乱,竟是一夜无眠。
早起的时候,眼眶泛黑,倒把俚末吓得不轻。
用过早膳,满公公带了皇上口谕前来,毫无征兆免了她的禁足,她不甚在意,倒是满公公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最后重重叹了口气,甩袖走了。
靖苏也没明白个什么意思。
午后,拣了本书歪在榻上看着,心里乱,也没看进去什么,索性带着俚末往御花园走走,散散步。
虽是夏末秋初之际,御花园里各式的鲜花开得正艳,姹紫嫣红,好一番繁花似锦,兼有彩蝶翩翩,十分生动。
这么逛了会,靖苏便觉着心里舒畅了些,又想起那池白莲,便慢慢踱了过去,眼看望莲亭就在眼前,不防从另一条道上传来说话声,听着像是琴嫔和夏嫔。
靖苏想避开,不想已是不及,“哟,那不是靖侍女,怎么看见我们就走?”出声的是夏嫔,琴嫔也跟着附和,“没规没矩,还不过来行礼!”
所谓冤家路窄大概就是这样吧,靖苏苦笑,走上前几步,规规矩矩跪地行礼,“奴才给琴嫔、夏嫔请安,娘娘吉祥。”
琴嫔、夏嫔两人对视一眼,前者舞着小扇,半是感叹:“靖侍女在百花宫住了两年,怎的还是这般不懂规矩,看来是疏于教导,今儿既然被本妃撞见自然不能不理会,也罢,你就在此处跪上个把时辰,好好学学规矩。喜儿,你在这看着,不到一个时辰不许起。”
“是,娘娘,”琴嫔身侧跟着的丫头应声,走到靖苏身侧看着。
琴嫔得意的剐了靖苏一眼,“我们走。”带着一群人趾高气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