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宋氏医馆门前都围了一大帮子人,可惜,愣是没一个人敢进鬼门关,倒是赌局很多,例如有人开赌,今天一个病人赔多少,两个病人赔多少,男病人又是赔多少,女病人又是赔多少;布帘背后是痰盂赔多少,是便器的又是多少……总之琳琅满目,什么都能拿来赌一把。
宋濂哭笑不得,有点后悔别出心裁把现代化的医院那一套搬到修仙世界,当然,装修成这个鬼样子已经不可能更改,便置之不理,耐心等待病人上门。
一天过去,没病人。
两天过去,没病人。
三天过去,还是没病人。
此时,宋濂有点坐不住了,无法看下书,几次想走出门,但最终都忍住了,既然是神医,总得有神医的样子。
我忍!
一个礼拜之后,外面的赌局又变了,赌送神医能忍耐几天。
宋濂苦笑,转念一想,我就不出门了,照样钓鱼。要沉稳,要有耐心,相信鱼儿一定上钩……。
他的性子除了喜欢动手,爱琢磨,还有另一桩坏脾气——固执,我就这样,爱咋地咋地。这一刻居然跟外面的赌众卯上了。为此还画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让蔡掌柜帮忙采办,奇奇怪怪的东西在另一个世界却普通不过,就是棉花签,压舌片什么的,还有蒸馏瓶,冷凝管,没有的就定制。
这样又过三天,宋濂开始用灵媒加热密封的米酒制作高纯度消毒酒精,自己制作棉花签,在制作棉花签的时候,灵机一动,终于找到针灸代替品——竹针。用新鲜的三年竹身削竹针,用粗布仔细打磨。
其实,这些都是打发时间。
没人上门看病,呆坐研读《七神医诀》终归无聊,只好制作这些“将来”能用到的医疗器械和消耗品。
开张半个月之后,医馆外面的人群仅仅剩下三三两两,还是无人敢进鬼门关一步。
这些天,宋濂梦见尖尖的后面一张阴沉的脸次数越来越多……苦思冥想,终于明白,是医馆的门面问题。
皱着眉头不断思索,该如何装饰一下。
想了一天终于想到了不同的地方——对联,那些所谓的老字号除了招牌之外都有对联。例如:
“只望世间人无病;何愁架上药生尘”
“一药一性,岂能指鹿为马;百病百方,焉敢以牛易羊”
“救人不论生地熟地;用药还须精辛细辛”
“生老病死世间事;悲欢离合心中情”……等等。
晚上从后门通客栈回房间后,他喊来了小二如此这般准备。
两天后的上午,一队吹鼓手敲锣打鼓,抬着用大红布遮掩的严严实实的对联和重新制作的牌匾来到宋氏医馆。
木牌匾换成了铁牌匾,宋氏医馆几个字没变,变的是换成鎏金大字,但是对联却没有揭开,依然是大红布遮掩。
宋濂亲自贴了一份告示:大意是第一个和第二位看病的病人有资格揭开对联之类的话。
一时之间,宋氏医馆又是门庭若市。
当然,议论最多的自然是对联内容,于是,各种各样的赌局又开盘了。
然而,依然无人问津。
这样热闹了三天之后,宋濂真的坐不住了,脸色很不好看,内心不断盘算,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呢?时不我待啊,距离神仙赌约还剩下五十三天。
闭上眼睛,尖尖的后面那张脸不断冷笑,尖尖的东西一天天往下坠落……。
次日,他将布帘隔断换成全封闭的屏风,情况依然没有好转。
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