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写的是唐白亲启。
许达生收到信时,唐家已经出事,他以为是唐子文交待后事的,应该是给他的信,所以名字写错了,于是就打开了。按照道理,唐白此刻该在家里守孝才是。
唐白心里一激动,忙抢过来打开,的确是爹爹的亲笔没错。里面反复表达二个意思:一是唐家变故意料之中,不要做无用功。二是让她等大哥唐青回来,和哥哥好生过日子。
爹爹绝笔信都写了,自然是跟娘商量好的。不许她问,不许她查,也同样不会告诉她缘由。
唐白看着最后的几个字,心如刀割。爹娘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孤女了么?
还要她破釜沉舟,坦然接受。
爹爹到底是为何?这是性命攸关的决定啊。
如何能撇下她和哥哥,慷概毅然赴死?
唐白心里一疼,里面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揪住,她喘不过气来。
“舅舅,我想静一下。”唐白疼的满头大汗,躺在床上。
许江是许达生的近身总管,掌管许家大大小小的政令公务,不会说假话。
大舅舅,更犯不着拿这种事情来撵她走。
爹娘不在了。是真的不在了。
唐白忍不住将信看了又看,直到眼泪将纸打湿,这才装起来。
睁着眼睛也不梳洗,静静的躺在床上,瞪眼看着幔帐顶子上,一圈又一圈的吉祥纹。
一夜没睡,反复思忖。
早起,又叫了许江来问。
许江有些不耐烦了,表小姐初闻噩耗,对他不理不睬,他能理解。可是这反复盘问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在许家二十年,还会说谎话骗她不成?
“姑老爷和姑奶奶是真的不在了。”许江强调。
“我要回扬州去。我要回去看看。”唐白的泪汹涌而出:“阿竹,你去叫小顾他们,叫他护送我回扬州。苏一不是说,那个什么永和郡王在等他吗?我们一起走。”
阿竹出去问了几句,回来抹着眼泪:“舅老爷把他们赶走了。”
“去哪儿了?”
“不知道。”
唐白颓然。
又呆愣一天。
“你那个外甥女天天哭,天天发呆,就是不提回扬州的事情,真是不孝!”李氏跟许达生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