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池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
谢瞻顾洗完了澡,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小吉挨着他的腿躺在旁边睡觉。
听到开门声,他坐着没动,倒是小吉支棱起脑袋听了听动静,挨谢瞻顾更紧了。
很快,贺池出现在谢瞻顾面前。
谢瞻顾偏头瞧他一眼,眉头倏地皱起:“怎么又受伤了?”
贺池的左脸上多了道一指长的伤口,血迹一直从伤处蔓延到脖子,把校服衬衫都染红了一片,看上去触目惊心。
谢瞻顾没好气地说:“再这样下去,你迟早要毁容。”
他起身穿上拖鞋,绕过沙发,去拿医药箱。
猝不及防的,一双手臂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下一秒,温热的胸膛轻轻贴上了他的后背。
“可以让我抱一会儿吗?”低沉暗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谢瞻顾的身体是僵硬的,心却是柔软的。
他没有回答,而是在贺池的怀抱里转过身,面对面地抱住这个第一次在他面前显露出脆弱的男孩。没有人可以永远保持坚强,更何况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
脸上的血迹早已凝固了,贺池小心翼翼地把干净的侧脸埋进谢瞻顾颈间,生怕弄脏了他。
贺池的肩背瘦削却宽阔,谢瞻顾轻柔地上下抚摸,就像对待孤儿院里的孩子们那样。
忽然,一滴温热的液体濡湿了颈侧的皮肤。
谢瞻顾手上的动作倏地顿住。
一贯冷淡得像个机器人的贺池,竟然哭了?
谢瞻顾有些难以置信,随即泛起一点点心疼,终于忍不住问:“她对你做了什么?”
贺池轻轻蹭了蹭他的脖子,低声说:“没什么。”
既然他不说实话,谢瞻顾便无情地推开了他,看着他问:“那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贺池偏过头,迅速擦了下眼睛,不说话。
谢瞻顾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去坐着吧,我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他去拿医药箱,贺池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两秒,转身去了次卧。
谢瞻顾把医药箱放在餐桌上,喊了声贺池的名字。
贺池从次卧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白色信封。
在谢瞻顾对面落座后,贺池伸手把信封放到了他面前。
谢瞻顾垂眼,看到信封上写着几个字——谢瞻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