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未说完,身后人踏枯叶声微响,他刚回头,腰腹就被一剑刺出血洞来,他倒在地上时,双眼还瞪得老大,嘴上喊道:「皇‐」断气而亡。来人做侍卫打扮,擦去剑上的血迹,面无表情的说:「皇上说你办事不力,留你这条命何用,连养个鶵儿都能勾搭上太子,简直是个废物。」剑入鞘后,他迈步接近那对情侣时,还故意踏出声响。男子站了起来,艳红羞红着脸躲在他身后。「什么事?」「公子,老爷来信,要您速回京城。」男子皱眉,「莫非京城里发生什么大事,怎会这么紧急要我回去?」「老爷说不可延迟,公子,我已吩咐人备马,让您立刻可以上路。」男子望了身后的人儿一眼,艳红紧紧揪住他的衣袖,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他安慰道:「我会很快回来的,你的事我还没跟我爹提过,还是你可以跟我一起……」那侍卫打断他,再次提醒,「老爷说不可延迟,公子,多带个人恐怕拖慢行程,您也知道老爷的脾气。」男子犹豫了下,点头道:「也是。艳红,你待在家里,我会很快赶回来的。冠中你留在这里替我照顾他。」称「是」之后,那叫冠中的侍卫牵出马,男子跨上,依依不舍的望了恋人一眼,才绝尘而去。艳红捂住脸哭了。他不知道恋人的身分,他曾经问过,但恋人却支吾其词,这一别,万一恋人不回来了怎么办?他一边哭,一边跟着冠中走,冠中领着他走向桃花林深处,他有些觉得不对劲的停下脚步。冠中脸带微笑道:「怎么不走了?艳红少爷。」艳红倒退几步,危机感让他呼吸急促,桃花林深处走出好几个穿着劲装的男子,他怯怯的看向冠中,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冠中开口道:「艳红少爷,公子很喜欢你,非常喜欢你。」这些话直接露骨,让他脸红了,但接下来的话,让他脸色由红转青。「公子把你赏给我们了。」艳红尖叫逃窜却很快被制止,他头发乱了,鞋也掉了,树枝在身上刮出无数伤痕,男人们淫笑着用绳索捆住他施虐,然后再将身心残破不堪的他,卖入最低等的妓院里……于灵飞惊醒过来时,眼里充满泪水。风嫋见状惊道:「老板,你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这身体里还残留着桃红的爱与恨,于灵飞的双腿直打颤,脑里只有他非要亲手宰了那个公子的念头。「给我刀,没用的桃红,什么毒杀切以刑,有胆子的话,你就去找罪魁祸首,孬种,就算对方是王爷又如何,我直接杀进他王府去。」于灵飞目露凶光,怒气冲冲的套上鞋,出了门后,他从市集里卖刀的摊位上,随手选了把锋利的刀子。风嫋追在他后面,见他拿了刀,钱也没付,赶忙掏出银两给那就要追上去抓人的小贩,同时心里忧急不已。老板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说什么毒杀切以刑、什么杀进王府的疯话,而且还逢人便问:「承王爷府在哪里?说啊,在哪里?」于灵飞拿着刀,杀气腾腾,一到承王爷府门口就被守门的侍卫给拦下,他大叫不休。白谒承刚从外面归来,见到此情此景,喝道:「你有什么事,在本王府前这么吵吵闹闹的?」「你,白谒承,好一个下三烂的混蛋,你叫人轮奸艳红,然后再把他卖进最低等的妓院里……」他还没说完,脑袋里忽然「轰」的一声,脚步踉跄,他看到自己飘浮起来,而下方的身体竟然动了起来,上前环住白谒承的脖子,幽怨的声音如泣如诉。「我在等着你回来,为什么你再也没回来了?」白谒承一怔,旋即扯下他的手,「桃红花魁,请自重。」「你怕什么,不是说要让我穿着凤冠霞帔的度过每一天吗?你到底在怕什么,连回来也不敢?就算知晓我在京城,过着倚门卖笑的卑贱生活,也不敢来看我一眼,你就这么害怕,宁愿让那些人凌辱我,好断了对我的念头?」桃红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字字句句像珍珠落盘般的铮铮錝錝,内容却像利剑戳刺,每说一句就戳得白谒承面目狰狞。「我怕的,就是我们做了不该做的事!」白谒承用力的推开他。桃红抓住他的手臂狠狠的咬上,几乎要咬掉他一块肉。风嫋尖叫。白谒承推开桃红时,桃红满口是血,抬头狂笑道:「你呀,你真是个可怜人,身为皇子却如此懦弱,什么也不敢争取,连皇位都拱手让人,我看了都同情万分,真想替你掬把同情之泪,承王爷。」白谒承身边的人立刻递上白帕盖在伤口上,那白帕瞬间染满鲜血。与此同时,侍卫们举刀,将桃红围了起来。白谒承怒喝,「退下。」侍卫们面面相觑。白谒承血流不止,也没想去包扎,就这样直挺挺站着,脸上表情木然,「你恨我,我能理解,你我身分天差地别,你怪我也好、怨我也罢,是我辜负了你,也是我伤了你。」「哎呀,谁敢伤我皇兄,捉起来,处以极刑……咦?这不是桃红花魁吗?怎么,你拿刀要杀谁?谁让你这么气?不会是我家老八吧,我说过了,那茶楼不是老八拆的,是别人冒名的,你就原谅我家老八吧。」彷佛还嫌状况不够乱般,擅长作乱的人来了。白谒图依然一身白衣滚着黑边,一柄描金画扇在手里扇呀扇,身边跟着他刚从茶楼带出来的绿竹。「皇上吉祥,切将军吉祥,我与承王爷是旧识,知道他回京,今日特来叨扰,倒让两位大人见笑了。」桃红满脸带笑,那笑容淫荡,拜见白谒图时,还佯装重心不稳差点跌倒。白谒图扶了他一把,感觉手下肌肤软嫩得像要化掉人的指头,他叫了一声,「哎呀,花魁肤若凝脂,比起宫里的妃子还滑溜,今夜愿意入宫侍寝否?」白谒承脸色大变。切以刑更是直接拖过桃红,怒吼道:「谁准你出来招蜂引蝶,回家去,你只准伺候我一个。」「切将军好大的官威,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桃红是个妓,自然是谁开价高就卖谁,也就是谁地位高,我就攀附谁,敢问大人,是将军你大?还是皇上大呢?」切以刑听得怒火上升,整张脸已经铁青。白谒图哈哈大笑,「真是恐怖呀,所谓女人心海底针,鶵儿心就是绝毒针了,朕若是个昏君,就要在此刻宰了以刑,朕要是个明君,更要斩了这个敢跟皇帝抢女人的笨蛋,因为他兵权在握,搞不好为了一个鶵儿,真发兵弑了我这个皇帝。」切以刑立刻跪下,「皇上,以刑绝无二心,只是桃红已是我的人了,只有他,以刑重如性命,要他之前得先要我的命。」白谒图摇头晃脑的叹息,「惨呀,真是有够惨的,我还以为全天下,就只有你跟我不会落入愚蠢的情网,没想到我看错人了,以刑,你让朕失望了,朕得让人杖打桃红一顿,竟让我朝冷酷话少的切将军变成绕指柔,偏偏以刑你说了,重他如性命,我是打不得了,那就‐」他带笑的眼色迷迷的瞟向身边的人,「就绿竹代受吧。」丝毫没个皇帝的样子,他就这样一掌拍在绿竹屁股上。绿竹羞得整张脸通红不已,忙躲在他身后,以遮住自己火红的脸。「走吧,大皇兄,还得去看病重的皇叔呢,别误了时辰了。绿竹,你跟着桃花花魁回去吧,我和将军要去办正事。」白谒承跟着走了,一场风波无疾而终。桃红眼里闪着恨。绿竹不察,傻傻的扑了上去,一边抱怨,「老板,都是你的错,害皇上、皇上打了我那一下,羞死人了……哇啊‐」他一跤摔在地上,因为桃红反手甩了他一记耳刮子,厉声道:「没出息,你的身子值几文钱,被男人摸一下会怎么样,还不是没多久就得服侍男人了,少给我鬼吼鬼叫。」转向另一面警告,「风嫋,过来,少这么畏畏缩缩,小心我吊死你。」风嫋眼色比绿竹不知高出多少,早已明白眼前的人不是几个月来的老板,他惶恐的递上帕子,让桃红擦嘴。桃红一边擦,一边瞧着吓得发抖的绿竹。绿竹再怎么单纯天真,也终于明白老板又变回以前的桃红姊姊。「几个月没见,你倒是出落得益发标致了,竟连皇上都勾得上手,不过皇上还没要了你吧,要不然也该厌了你这空有长相的蠢蛋才是,这两日就让人帮你破瓜,免得你太生涩,服侍不了皇上。」绿竹惊得发颤。桃红没理他的转头回茶楼,风嫋赶紧跟上。绿竹回去哭哭啼啼的去找娘亲跟阿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