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的差不多江鱼儿才想起,还没给舅舅打电话通知,于是摸出许久不用的手机打个电话“舅舅啊,我是鱼儿,来s市看您了。”
电话那头久久不见答应,江鱼儿以为是信号不好,又喂喂喂了几声,就在她以为是串线打算挂掉重打时,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叹“鱼儿,你说是不是舅舅错了?”
这话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江鱼儿敏感的发觉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舅舅一大老爷们怎么这么不正常?
过了一会,电话那头才断断续续传来“我在省医院脑科15楼28床……你……来吧。”
莫不是舅舅家谁病了住院了?江鱼儿想到自己手里也是小有存款,若是能帮的话,帮一把吧。
医院里人来人往,江鱼儿足足排了三次电梯才轮到她,狭窄的电梯里大部分人愁眉苦脸心情不佳。
也是,换谁家人住医院能开心的起来?
也不知道舅舅家到底如何。
到护士站一问才知道15楼竟是重症监护室,意思就是你来了也不一定看得到人那种,全是生命垂危或者生命随时垂危的患者,内心有了不好的预测,江鱼儿在楼梯口给舅舅打了个电话,大约五六分钟后有人从无菌病房里出来:穿着蓝色的消毒服,一次性帽子口罩戴的严严实实,脸色很是苍白,眼底也是一片青黑,整个人显得颓废不已,怕是最近都没休息好,此人正是江鱼儿舅舅楼震南。
江鱼儿有些震惊了,舅舅可是180的大胖子,舅妈王湘云不知道为此说过多少让他少吃油腻食物减肥,人一胖年纪一来就容易高血压高血糖等各种并发症,如今看来舅舅最多140斤左右,这太不正常了。
楼震南见江鱼儿长高了些,扯了扯嘴角欣慰的笑了笑,可能是太久没喝水,这一笑嘴巴干裂直接出血了,江鱼儿眉毛一皱“舅舅,你这是怎么了?”
“哎,不好说……有些事,命该如此。”舅舅显得有些颓然,垂头丧气不想多讲。
“舅妈和表妹呢?还有外公外婆,我给她们都带了礼物呢?”
舅舅有些痛苦的张了张嘴,又无声的闭上,抬起头声音微微哽咽“用不到,用不到了,你舅妈前几天出了事…………连欢欢……欢欢她……也变成植物人……医生说…可能这辈子也醒不来了。”
说完似乎再也忍不住,抱着头蹲在走廊低低呜咽起来。
江鱼儿如遭雷劈,上辈子并没有这回事啊?这是,怎么了?
呆坐在医院走廊半个小时,江鱼儿才缓过来,有些沉重的询问舅舅到底怎么回事,舅舅情绪也发泄的差不多冷静下来,抿了抿嘴唇,低低开口:原来两个多月前表姐楼欢打游戏认识了一个特别厉害的师傅叫什么李嘉豪,把她迷的五迷三道,还没半个月就瞒着家人偷偷跑n市奔现去了,一见面发现李嘉豪长得还挺英俊帅气,顿时天雷勾地火,郎情妾意立马就勾搭成双许下海誓山盟,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等舅舅知道这事木已成舟生米都煮成熟饭,当时被气的差点住院,直接把人关起来不让出门。表姐也是个狠的,带着身上一百多块钱顺着下水管道溜下去-逃了。
后面的事情就比较恶俗了,两个年轻人又没什么经济来源,天天网吧打游戏,没过几天身上没钱了,脑残的拨打了小巷墙上放贷号码,借了五万块,有了这五万两人倒是过了半个月神仙日子,天天住酒店吃酒店,还去海边溜达了一圈,感情那是火速升温,天天老公长老婆短,恩爱异常。
可惜好景不长,高利贷月头找上门,连本带利要还10万,都还是十几岁少年,只管借根本没想过怎么还,况且也还不起。
两人口头说宽限几天,转身就跑到了s市想躲债,高利贷虽然混,但是道上有道上规矩,一般白户(第一次借贷的人)都会客客气气宽限几天,钱按时还回来了,大家还是好哥们好朋友,对你那是点头哈腰笑眯眯,欢迎下次再借。当然,你要是不懂味想着躲债,这些混不吝就会让你知道黑社会为啥叫黑社会,你大哥永远是你大哥,住处写大字砸门辱骂甚至背后敲你脑壳都是轻的,长期不还直接被砍手坎脚或者被带到深市卖A淫也不是没有。
两人一跑,这边接到风声,直接联系了s市地头蛇,花了一笔钱一下火车就把两人截住了,如此一来,10万直接翻成50万,因为是楼欢的名义借的贷,几人只是揍了李嘉豪就放了人,让他回去赶紧想办法筹钱,一星期筹不到就要把人卖去深市当小姐。楼欢满心满眼等着意中人身披金甲手握50万前来救她,刚开始一个星期这伙人虽然限制了她人身自由,但吃喝还是没有苛待,甚至还配了台电脑,让她联系联系家人同学看能不能凑钱还债,当然警告过楼欢要是报警,他们老大和局里熟,最多走个过场,而她就等着被卖到国外去永生都回不来,这话不可谓不重,吓得楼欢什么小心思都不敢有,一心一意等着李嘉豪来救自己,只可惜李嘉豪一走就没有回来。
一星期后这群人坐不住了,一打李嘉豪这小子电话竟然关机,这是又一次被藐视了?顿时一群人动了肝火,那个夜晚楼欢经历了人生从没有受过的侮辱,她被几个心情不佳的人当成泄火工具,在那张小小沙发,楼欢哭着喊着甚至跪下认错求饶,并没有得到半分怜惜,只会更加加重身上人的兴趣,最后的最后,她放弃了挣扎,感觉灵魂漂浮在肉体上方,看着眼前这糜烂绝望的一幕。
怎么就这么蠢呢?全心全意去相信一个并不熟悉的人。
逼上梁山,山穷水尽的楼欢想起了家人,在生存和脸面中间,生存显然战胜了脸面,她不想被卖去当小姐,她一生都不想在经历昨夜那样的恐怖,她是真正怕了,打电话时听到爸爸的声音,话还没出口眼泪就止不住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