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音色如同晴天霹雳一样让楚云烟脑海一片空白,几乎是条件性反射一般站了起来。在拓跋宸、夏琴不知所然的情况下,楚云烟已经离开了座位,推门走了出去。
凤歌,隔壁包间做的人是凤歌。
对于一个来无踪去无影的凤歌,楚云烟只想着下次遇见一定要把内心的疑惑问清楚。可却没有想过,凤歌这样的一个人总会以她最意料不到的方式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上次见面,他承诺给自己寻来雪芝,就是这样子,为她这个陌生人投掷万两黄金么?
一股暖流蔓延从楚云烟的心底蔓延到四肢,冲淡惊愕的表情,换做一脸的平静,嘴角上扬,像是春风吹过柳枝刚刚冒出绿芽,在春日的阳光里舒适的摇摆。一步一步的接近房间,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熟悉的脸孔。是凤歌,就是凤歌。
“楚云烟?”论朝阳城内还有谁敢顶着一张流脓的脸到处乱跑,大概也只有楚家的二小姐楚云烟。凤歌有些惊异,但惊异很快的就消散了,对于这个一身秘密的楚家小姐,楚云烟总是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比如第一次见到他,就揭开他的面具。第二次用缩骨术换了人还是被一眼识破。这让他特别恼怒,楚家有一个对他这么敏感的人。可是,每每想生气,就忍不住的想要呵护楚云烟,总觉得他和楚云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
雪芝多么难求的一方药材,他却能开口许诺给楚云烟,而心中更是有一个声音,要是不帮楚云烟,他会后悔。
“什么都别说,我有话问你。”楚云烟一个侧身进入包间,竖起食指在嘴唇说了一个嘘字。
可是老天爷就是这么不随人愿,凤歌还没有反应过来楚云烟到底要做什么,迎客来的人,就把雪芝送了过来。而作为一手交货以少交钱的拍卖规矩,凤歌只是拿出来数一张金色的纸,上面刻画着乱七八糟的字符,楚云烟连见都没有见过。可是前来送东西的小厮却是有见识的人,仔细检查了这样金票,然后要凤歌在上面盖了手印,便离开了。
“楚家到底是多么亏待你,连黄金票都没有让你见过。”凤歌虽然在损人,但是温柔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心疼。若是放到现代,这绝对超级大暖男之中央空调。
所谓的黄金票,就是钱庄掌权者才拥有的,便于交易大金额黄金的时候携带,拿着盖有印章的黄金票可以直接去银行提款,和所谓的支票一个性质的。不过此时的楚云烟真的不知道。
楚云烟当然听得出来凤歌是在鄙视她,但现在不是调侃的时候。楚云烟嘟了嘟嘴,张口想要问话,一口鲜血直接涌出喉咙,楚云烟赶忙闭嘴,但是嘴角还是渗出来了血液。
凤歌见此,顺手抓住了楚云烟的手腕,一脸的严肃。
“怪么你会出现在这里,虽然这只是百年雪芝,但足够抑制你体内的毒性了。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这幅身体,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撑不住了。你能活到现在,真的是大幸。看来你的那套针法,还真的有用。至于千年的雪芝,日后我再为你找。”凤歌认真的说,楚云烟完全想不到凤歌竟然也会医术,而且会这么高。
凤歌看着昔日里桀骜不羁的楚云烟,眼睛里闪过的不可思议,竟然有些开心,忍不住的轻声笑了出来。“还有,你的化妆技术,还不错。雪芝切片,熬制成汤就可以服用,你可记好。”凤歌拿着手帕,擦了擦楚云烟嘴角的血迹,一眼就是识破楚云烟脸上的脓疮是她画出来的。
楚云烟被这样的关心搅乱了思绪,她不知道一个萍水相逢的凤歌,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难道只因为那晚上的救命之恩么?楚云烟想不明白,但是对于凤歌的每一条交代,都认真的记在心底,点头答应。像一只温顺的猫咪,没有半点锋芒。
凤歌看着楚云烟难得这么乖,收起手帕,手忍不住放在她头上摸了一下,“刚才你要问我什么?”凤歌问楚云烟。
心里一片空白的楚云烟,这样突兀的被凤歌问话,竟然语塞了。自己身为楚家的二小姐,去问一个只见过三次面的人,而这个人还刺杀自己所谓的爹,耳坠的主人到底是谁,楚家大夫人——自己母亲王瑶和凤瑶到底是不是一个人。总感觉有些奇怪。而此时的楚云烟,竟突然有些害怕。
打量凤歌,和自己长得一点都不像,他和母亲真的有关系么?即使有关系,那么和母亲是亲人,会是自己的表哥,如果是自己的表哥,是不是就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楚云烟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躲开凤歌的眼神,整好看到门外一个影子靠近。
就在拓跋宸被下人推着进来的瞬间,凤歌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金制的面具,扣在了脸上,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雪芝,对着楚云烟留下一句话,“宸王爷,你护送楚家小姐将雪芝带回去,凤凰楼欠下你一个人情。”不等话音落下,凤歌就从迎客来的三楼跃下,楚云烟追到窗前,凤歌已经无影无踪。
看着桌子上的雪芝,楚云烟的心头有些苦楚。这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楚云烟搞不明白了,凤瑶、凤歌又来了一个凤凰楼,楚云烟有些崩溃。自己一肚子疑惑没有解决,还要面对一个面热心冷深藏不漏的拓跋宸,楚云烟有些欲哭无泪。
“你和凤凰楼什么关系?”果然拓跋宸一张脸黑青,仿佛是楚云烟欠钱不还一样。
楚云烟摇了摇头,“什么凤凰楼,我对他也一无所知。”对上拓跋宸犀利的眼神,楚云烟有些心虚。楚云烟摇了摇嘴唇,姑娘你心虚什么,你和眼前的男人什么关系都没有,以后也顶多是利用关系,而凤歌人家可是把你的病情系在心上,不惜危险来为你竞拍雪芝。而且,就知道凤歌的名字,也不算是欺骗……
楚云烟暗自的想。觉得自己做的很对,她要做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那雪芝……”拓跋辰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凤凰楼这样一个贩卖信息的地方,会把到手的雪芝送人。而且,听他和楚云烟的对话,两个人绝对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