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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1页）

&ldo;保育箱。&rdo;德索亚神父舰长说。

&ldo;对，&rdo;格列高里亚斯中士低声说道，声音终于显露出倦意，&ldo;我们发送密光回报，请求指示。他们会让我们怎么处理他们，处理一个个保育箱里面的驱逐者婴孩?巴恩斯-阿弗妮回复了我们……&rdo;

&ldo;命你们继续行动。&rdo;德索亚神父舰长小声说道。

&ldo;对，神父……所以我们……&rdo;

&ldo;服从了命令，中士。&rdo;

&ldo;所以，我们掏出最后几颗榴弹，扔进了托儿所。等离子弹用光后，我们又用切枪扫射保育箱。一间房间接着一间房间，一个洞窟接着一个洞窟。那些塑料熔化了，淌到了婴孩身边，把他们盖住了。毯子也烧了起来，那些保育箱肯定充满了纯氧，因为好几个像炸弹一样爆炸了……我们不得不启动制服的能量场，即便这样……回来后我仍花了两个小时才把战斗装甲洗干净……大多数保育箱没有爆炸，它们像干柴般烧了起来，像火把般越烧越旺，里面的一切全都烧着了，就像个火炉。后来里面所有的房间和洞窟都已经暴露在真空中，但那些箱子……那些小小的保育箱……却仍旧含有空气，让火苗烧得透旺……我们把外部耳机都关掉了，长官。大家都关了。可是，不知为何，透过密蔽场和头盔，我们依旧能听到那些声嘶力竭的喊声。神父，我仍旧能听到……&rdo;

&ldo;中士。&rdo;德索亚的声音既严厉且干脆，充满了命令的口吻。

&ldo;有何吩咐，长官?&rdo;

&ldo;中士，你是在执行命令，我们都在执行命令。陛下早已颁下了教令，宣布驱逐者已舍弃人身，他们将纳米装置释放进自己的血液，改变了自己的染色体……&rdo;

&ldo;可是，神父，那些喊叫……&rdo;

&ldo;中士……圣父和梵蒂冈委员会颁下了教令，宣布这场圣战必须打响，为的是将人类从驱逐者的威胁中解救出来。你被授予了命令，并且服从了命令。我们是军人。&rdo;

&ldo;是，长官。&rdo;中士在黑暗中低声说道。

&ldo;中士，我们没多少时间了。等下次我们再好好谈谈。现在，我要你进行忏悔……不是因为你服从的命令有什么错误，而是因为你在怀疑这些命令。给我念五十遍《万福马利亚》，中士，一百遍《天父经》。我要你好好祈念一番……要诚挚地祈念，想明白这一切。&rdo;

&ldo;是，神父。&rdo;

&ldo;现在，诚心念一遍《忏悔经》……快……马上……&rdo;

低声念出的话语从屏风对面钻了过来，德索亚神父舰长举起手，做出宽恕赐福的手势。&ldo;我宽恕你……&rdo;

八分钟后，神父舰长和船员们躺在了加速座椅（也是重生龛）中，&ldo;拉斐尔&rdo;号的基甸驱动器开始加速，载着他们即时飞向目标星系玛门，其后将是可怕的死亡及痛苦缓慢的重生。

宗教大法官一命呜呼，他来到了地狱。

虽然这只是他第二次经历死亡和重生，但两次都令他难以忍受。而且，火星是座地狱。

约翰?多米尼各?穆斯塔法枢机乘坐新型大天使星舰&ldo;吉卜利尔&rdo;号来到了旧地星系，随行的是一帮扈从‐‐二十一名宗教法庭官员和安保人员，其中还有他不可或缺的助手法雷尔神父。重生后，他们被慷慨地给予了四天的休息时间，以便能够恢复良好的意识，接下来，他们就将在火星的土地上工作。对于这颗红色的行星，宗教大法官读过很多资料，也多次听过别人的介绍，他头脑中已经形成了一个根深蒂固的观点：火星是座地狱。

&ldo;事实上，&rdo;当大法官第一次大声说出&ldo;火星是地狱&rdo;的结论时，法雷尔神父做出了这样的回应，&ldo;大人，这星系中另外有颗行星……金星……更加符合这一描述。温度达到沸点，压力有如千钧重担，上面都是液态金属湖，狂风就像是火箭的尾气……&rdo;

&ldo;闭嘴。&rdo;大法官充满倦意地一挥手，打断了助手的话。

火星：虽然它在古老的索美尺度上只达到二点五，分数极低，但也是人类拓殖的第一颗星球，是第一颗尝试地球化改造的星球，也是第一颗功败垂成的‐‐在旧地被黑洞吞噬而亡后，因为有霍金驱动器，因为受大流亡的驱使，因为没有人想生活在这个永远封冻的铁锈天球上，因为整个星系中有近乎无限的更美丽、更健康、更宜居的星球，所以这个星球最后被撇在了身后。

旧地灭亡后，过了数个世纪，火星成了一个极其偏远的星球，如同死水一潭，以至于世界网没有在那儿建立远距传送门。对这个沙漠星球感兴趣的，只有新巴勒斯坦的遗孤（穆斯塔法惊讶地发现，费德曼?卡萨德这个传奇人物就出生在那儿的巴勒斯坦再分配营中）以及那些禅灵教徒。他们回希腊盆地，是为了重新演绎舒瓦德宗师在禅丘的开悟。那儿的地球化改造工程相当庞大，一个世纪以来，工程似乎确实取得了一些效果‐‐巨大的冲击盆地灌满了海水，水手河沿岸种满了赛科拉德蕨，但挫折也接踵而至，他们后来不再有钱款投进去和熵抗争，接下来，持续六万年的冰河时代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