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纸媳妇o年月日张傻子吓得在妓馆躲了三天没敢回家。
不过这有家不回,终归不是长久之计,撑到第五天,身上的银钱全花光了,张傻子想不回家都不成了。
自古那风月场里,多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有钱才是爷,没钱啊,三孙子都没地儿当去,确是话糙理不糙。
张傻子到家后,没敢冒然进院儿,扒着墙头儿先观察了一番。
只见黑沉沉的院中,死寂一片,院门屋门都敞着,同他离时一样,没啥变化,也看不出任何异常。
张傻子看罢,悬心算暂稳,就地寻了条擀面杖粗的树棍,二话不说,在院墙外自己先练了一趟精奇的棍法壮壮胆再说;边练还边给自己叫好,其实练得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张傻子在墙外瞎抡了一阵后,牙一咬,心一横,直冲进了家门。
心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个儿就是今个儿了,甭管你是鬼还是妖,若敢现身,我就一棍闷闷死你……屋里是漆黑一团,伸手不见脚趾,静得令人毛;借那窗外朦朦的蟾光看去,可见炕上的纸人还在,屋里似乎也没什么异样。
张傻子一看炕上的纸人,气便不打一处来,抱起纸婆子,便往屋外冲,取火便烧。
我让你出来装神弄鬼,甭管你是鬼还是妖,我先一把火烧你再说……张傻子自言自语地划着火柴,哆哩哆嗦划了两三根也没划着,两手抖得跟筛糠似的……他正划着洋火儿,不由得忽地惊,只见屋中不知几时掌了灯,那窗内显是个女人的黑影。
张傻子一惊洋火儿失地,慌着去拾时,吓得他就地坐了个屁股蹲儿。
就见身旁竟立着张黑漆漆的炕桌,刚抱出来要烧的纸人,居然不翼而飞了。
张傻子就觉得一股寒气从天灵盖直凉到脚底板儿,双腿登时就软得跟下了水的面条儿似的,咋摆弄都硬不起来了。
他就地缓了老半天,见屋里的灯没灭,一跃而起,不晓是吓破胆,还是哪路大仙附身上体,竟掐棍,便往屋里闯。
张傻子心说,死了更好,省着他妈的活遭罪。
进屋再一看,张傻子也傻了。
“你这几日都去哪儿了?”
适才抱出去的纸人,竟坐在桌边挑着油灯,笑面问他,一桌好饭菜早已摆得。
见张傻子怔愣在门口儿,不答话,纸人便又问:“手里攥的什么?”
“啊,没……没什么……我,我回来时,路上碰条野狗,用完忘了,忘了丢了……”
张傻子见那纸人温柔可亲,皮美相俏,灯下一观,确是越看越迷心,倒也不怕了;傻笑着丢了木棍,坐下便吃。
心说,我一穷光棍儿有啥好怕的?死了更好,早死便托生;管你是鬼是妖,倒要看看你耍什么鬼吹灯。
最新找回“你不怕我了?”
纸人未吃,笑问。
“怕。”
“知道我不是人,还进来?”
“不进,我便得睡街上;反正,反正你又不会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