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筱筱这两日对泠曦的行为很是费解,她不明白,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元宵节出去玩一趟回来后就跟个傻子似的呢,除非是有人叫吃饭或者做别的,否则除了发呆就是挥笔,而且数十张宣纸上写的竟算是苏轼的《定风波》和《诗经.子矜》,若不是多年的修养加上三个月的魔鬼训练,沐筱筱真想拼命摇晃泠曦,然后厉声责问她“你到底是怎么了?”
“皇上驾到!”
这一嗓子惊了储秀宫所有人,也惊了泠曦手上的笔,惊醒了宫内传言入了魔症的泠曦。
看着眼前被从自己手中滑落的笔所污的宣纸,泠曦皱了皱眉,随即唤了新来伺候的柳絮,命她将这些宣纸全部收好锁进箱子里。
柳絮因泠曦终于开口说话了而高兴地去收拾了。因着柳絮的动作极为麻利,所以她两正好可以赶上出门迎接刚进储秀宫的皇帝。
只是很巧的,她们两个竟然刚好因为冒失而冲撞了同在储秀宫内的霍容华。
“大胆奴才,竟故意冲撞本宫。来人,给我各自掌嘴五十。”
柳絮胆儿比较小,自调来伺候沐筱筱后就没少被霍云云找各种理由惩罚,所以她见霍云云就如同老鼠见到猫一般害怕异常,也就当即跪下请罪求饶了。
见柳絮这般害怕自己的样子,霍云云心中极是得意与舒坦,可当她的目光落到站在柳絮身边一动不动,对自己不屑一顾的泠曦身上时,她心中便有一股子火往心头上冒,再一想到整个储秀宫连同沐筱筱在内都被自己明里暗里使绊子收拾过,可唯独这个令狐狸,无论自己用什么招都难以收拾她,而且还常常让她反将自己一军,弄得颜面尽失霍云云心中那股火就再也憋不住了。所以她伸手便欲甩泠曦一耳光,心想这次皇上也在这里,自己是主子,是因为这令狐狸冲撞自己才要打罚她,怎么说怎么占理,她料定泠曦不敢再像以前那般嚣张,故而手上的劲也是极足的。
但她这一巴掌仍旧与以前一样打空了,而且她的脸上也照以前一样多了一个五指印。
“皇上在此,你怎么敢?”霍云云一时有些愣住了,一手捂着被打得肿起来的脸,一手拿着手绢翘着兰花指指着泠曦,一脸难以置信地说道。
泠曦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却是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对已到储秀宫有些时间的皇帝行礼。
“令狐狸接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行礼的泠曦,冷冷地说道:“令狐狸,你好大胆子,竟敢打霍容华,你可知自己犯了死罪?”
泠曦的脸色并未因皇帝的话而有多大改变,而是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想打令狐狸,您可以,除此之外,谁都不行,包括皇后!”
听泠曦这么说,众人皆惊。
皇帝的脸色更加地冷了,他问道:“你这话说得倒是嚣张,你凭什么这么说?”
泠曦没有答话,只是从腰间解下一枚龙型玉佩,双手捧着。
皇帝的贴身太监便将泠曦手上的玉佩拿起呈与皇帝。
皇帝看着玉佩,看了极久,仿佛要将这玉佩看出一朵花儿似的。
终于,在泠曦腿都快跪软了时皇帝开口了。
“你们都先起来吧。”接着便将玉佩还给了泠曦,“收好它。以后凭着它你可在宫内横着走,毕竟那丫头的东西均非寻常,她所结交的人也定是非比寻常。”
泠曦接过玉佩,行礼叩谢。
“容华霍氏,行事跋扈,苛待下人,无后妃之德。着降为才人,禁其足,罚俸三个月。储秀宫大小事宜均由容华沐氏打理。”皇帝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便进了然香居。
霍云云的事自有去处理,而现在泠曦正跟着沐筱筱随着皇上进了然香居,不过泠曦一进去就走到皇帝面前对这皇帝跪下了。
皇帝却是头也未抬,只是从桌上随手拿起一本沐筱筱无聊时看的《论语》,直到一本《论语》都被他翻完之后,皇帝才冷冷地说道:“你如何认识她的,又为何要以沐容华陪嫁的身份进宫?”
泠曦叩首道:“回皇上话:您能不问吗?该您知道时您自然知道,只盼那时您不会在一怒之下将令狐狸杀了。”
“皇上,四皇子来了。”这时一个小太监进来打千儿道。
“叫他进来吧。”皇帝冷冷道。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炎隐进来后便一脸油腔滑调地行了礼。
皇帝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回父皇:儿臣刚从二哥那儿来。他想见见令狐狸。”炎隐看了看跪在地上泠曦笑着说道。
“你二哥还好吗?”皇帝的语气稍微温和了一些。
“回父皇,二哥的身子······父皇有空还是去看看吧。”炎隐冷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