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啊。”小桃笑道,“天天见。”
安德鲁安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又反应过来小桃这是在耍他,愤而甩手:“你真是!”
小桃却没什么反应照样笑眯眯地跟在小队后面。
这批队伍慢慢散开,赛恩斯的规定是:三天后基地的大门会再次打开,只有拿着相应猎物的人才被允许进去。许多人开始奔波,甚至已经有人开始为了一点药品自相残杀,有人已经路过危险区继续与活死人搏斗,有人的枪口已经瞄上了队友的后背……
小桃站在山顶冷眼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德鲁安忧虑重重:“你说人类为什么总是这样残忍又贪婪?”
小桃撇了他一眼,只冷笑一声,甚至不屑于回答。
“我讨厌这些猎杀同类的人。”安德鲁安继续道,“贪婪残忍的心比恶鬼更可怕。”
小桃却笑了:“他们也讨厌你。”
“啊?”安德鲁安不解道,“你在说什么?”
在看到小桃依旧只是摇摇头之后,他再也忍不住了,安德鲁安上前一步拽住小桃的袖子,“真是够了,你今天从一出来就是这个奇怪的样子,我们在麦茨的基地被囚i禁的时候也是,我们明明是一间房子,可是你却总是不见踪影,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小桃颇为意外地看了眼安德鲁安,对方居然不是他印象里那个可以随便糊弄的纯真孩子了。他抿了抿嘴,不无遗憾地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想到:你为什么要长大呢?一直像个孩子一样跟在我身后不好吗?假如你可以一直都那么蠢,是不是有些事情,其实是可以被掩埋的呢?
看对方不说话,安德鲁安又前进了一点。
小桃面对着步步紧逼的安德鲁安,内心罕见的遗憾了一把,但躲在身后的手还是开始摸索武器。少年的眼睛太耿直了,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样,他身上秘密太多,实在不喜欢这种炽热的眼神。
“小桃……”安德鲁安动了动嘴唇,“他们欺负你了吗?”
小桃握着匕首的手腕顿在空中。
“是不是他们逼着你,给了你什么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们是不是单独审问你了?你有什么困难,是不能告诉我的吗?”
这个孩子。小桃心里一沉“居然蠢成这样,到现在都从未想过我是个坏人。”
他本可以随便说点什么糊弄过去,毕竟在“睁眼说瞎话”这件事上没有人比他更加炉火纯青,再说安德蠢成这个样子,他哪怕只是掉几滴眼泪都能立马结束这个话题。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
他并不觉得欺骗的行为可耻,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高尚品德,他只是突然不想面对这样的安德鲁安。
他们在这个战火连绵的年代一同长大,彼此见证了对方从一个愣头小子成长成一个男人,假如可以,他们本可以是最好的挚友。
“别傻了。赛恩斯给我的指标就和你的一样,五瓶药品,五公斤兽肉,六两干净的布料。快走吧安德,你现在真是跟个弃妇一样啰嗦。”
……
“他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屏幕后,麦茨转头对一个人说,“你最得意的作品,好像要改邪归正了。”
麦茨对面的男人轻轻皱了一下眉头,随即道,“那就再安排一下吧。”
麦茨笑了几声,又故作调笑地凑过去问道:“你确定吗?会不会太明显了?”
男人用拇指按了按太阳穴,轻轻看了眼斜后方的实验椅,那上面正是被捆起来,浑身伤痕累累的夏子路!
小桃那晚溜进实验室的话没有错,麦茨确实是把他当做解药来试验,他身上一切可利用的,都无法幸免,麦茨抽他的血,割他的肉,连头发与指甲都被他剥夺……即便如此,夏子路还是睁着眼。
他的眼里没有震惊与愤怒,只是一种悲伤,他用那种难以量化的悲伤注视着坐在麦茨对面的男人,男人被他盯得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