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钰在一旁小声戳戳顾炎:“这时候不该痛哭流涕吗?你看姜烽那个脸色,机器人一样,不会变一变的嘛。”
阿塔博并听不懂邵钰的话,只当是他们在商量出行的事,摇头否定姜烽,沉下脸来,略带伤感道:“本来是一百七十五个的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为了送别英雄,值得的。”
弦思提出过要和蒙童董叔一起留在学校,被顾炎单方面否决了。连单方面释放“暗夜玫瑰”式的冷战这次都没有管用,整个人被顾炎强制性的“劝”上了车——现在依然在昏迷。
董秋山面对着满山洞整装待发的年轻人们,只是笑了笑。他深深地看着严炀彻和姜烽,拉着他们的手,沉默不语。
“好了,董叔。”
“等国内研究出抗体,我们还会回来的。”
还会回来的,一定还会回来的。你们还在这里,这里还有那么多人呢。
董秋山点了点头,无声地放开他们。
“去吧。”蒙童擦着眼泪,“记得回来救我们,还有一百六十四个孩子呢。合文哥,答应过的火锅……”
王合文也擦了擦眼角,对着一直当妹妹看的蒙童恳切道:“一定请,请吃小龙坎的,比海底捞好吃多了。”
“那可说好的。”
刑倪并没有派人来。
他对姜烽和夏子路实际上有种超脱正常关系的关心,这一点不仅当局者,其他人也能感觉到。但并不是善意的担心和保护,而是一种出于占有欲和观察者的情感。他总会不自觉的把这两个守卫当成是自己的东西,经常做出有悖于他们正常关系的事,好像……他是他们的父亲。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失去的记忆渐渐回归,每天大脑里都有着成千上万的模糊画面翻来覆去:凌乱的休息间,嘈杂的实验室,带着血丝的铁栏杆,西北黄沙漫天,土地却被汹涌的鲜血浸染得腥咸不堪……空荡荡的血池里飘着黑色的头发丝。
刑倪一定和他们有一些关系,只是现在还想不起来罢了。
行车路线是他们先前就利用邢司令的探测工具探好的,理论上来讲,这条路不会有也没有太多的丧尸——毕竟这是远郊区,平日最不可能聚集太多人的地方。邵钰开着车,金荀在副驾驶上左右探勘。顾炎难得偷懒,坐在后座照看着昏迷不醒的弦思。
影星大屏幕上都不会吃亏的脸就被他捧在手,拿着显微镜三百六十度照过去都不会有缺陷。顾炎左右琢磨,弦思平日高傲惯了,根本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这还是顾炎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观察。
也许有些人真的是有什么特异之处,他们这些人在这里这么久,风吹日晒雨淋的,换谁都得掉层皮,但弦思的皮肤依然很好,好到几乎一点毛孔都看不到。他骨像极佳,眉骨虽高但不夸张,鼻梁山根平地而起,形成了他这样完全没有缺点的侧颜。
有些人五官拆开来看很好看,组合在一起会很平常,有些人虽然五官平平无奇,但组合在一起就是很好看,而弦思则两者都不是。他是让人第一眼看过去就会惊异的长相,而当你静下心来细细品,你会发现这人的五官,每一点最细微之处都没有丝毫瑕疵,往往会不断给人出乎意料的美感……简单来说,就是既惊艳又耐看。
“怎么会有人长成这样呢?”顾炎看着他的脸,细细的想,他父母也会很好看吗?什么样的父母能生出这样的孩子?顾炎闭上眼猜测,弦思这样完美,他的原生父母也一定是很体面的人,至于他会被收养,也许是因为父母因公去世……说不定还是为了国家。
弦思的事情他们了解的都不多,一是特种兵们平日训练日常繁忙,二是仅有的注意也不会给一个男性国际巨星,毕竟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即使在弦思主动要求留在哈萨克斯坦的时候有些人刻意查过——那时候网线通讯还没有完全断绝,但弦思可以找到的资料还是太少了。
他是在七岁左右被鼎丰娱乐时任分部总监的付昆收养,在他十五岁,也就是付昆在鼎丰波云诡谲的商战中终于厮杀出一条血路,成了董事会成员以后,被付昆身后的资本推向出道。因为颜值出道即爆火,瞬时为鼎丰吸资无数,也因此,那段时间付昆在董事会的地位十分高,甚至一度可能当上董事长。
事情在三年后——也就是弦思十八岁成年以后发生巨变,弦思执意和鼎丰解约,压在手里的所有由鼎丰当中介的商业活动全部撂挑子,给付昆为首的资本团队一记重创,在董事会丧失了很多话语权,也直接导致到现在付昆都无缘董事长,付昆背后的资本团队当然不会放过他,虽然付昆本人没有在公共场合明确表达过对与弦思这个举措的看法,但是他身边的人在那段时间是能骂的多难听就骂的多难听,什么脏水都往才刚成年的弦思身上泼,吸i毒嫖i娼都出来了,还说弦思天性野蛮任性,是因为不服管教、觉得付昆束缚了自己,所以才做出这样任性的举动。
弦思被收养以前的历史在网上根本搜不到,就算是他们使用的权限较高的内网也是一片空白,弦思的原生家庭除了弦思和付昆可能一个人也不知道。所以大家都把付昆直接代入成了弦思唯一的监护人。弦思这样背叛他,与伦理道德确实都不合适。
类似的报道很多很多,当年也因为这件事,弦思的黑子恐吓、威胁甚至寄刀片给他,说他人品败坏、荼毒青少年等等等等。
这段历史旁人看起来一定吃瓜吃的很开心,因为太精彩了。豪门恩怨、娱乐圈、养父子、商战各个提出来都是爆火题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