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少年又笑了:“你们以为你们拿到了抗体?这是假的,这根本不是aizi的抗体,我告诉你们吧,别挣扎了,aizi根本无药可解,迟早有那么一天,这些低等生物早早自己灭亡,地球会是我们高等基因生物的天下。”
少年那双明亮的眼中带着狂热的光:“你通过了天神带来的考验,你在神造剂的筛选中脱颖而出,成为了最强壮的种族之一,你为什么还要转过头去帮那些弱小的蚂蚁?”
夏子路在姜烽完全控制辛欣以后就跑向高处寻找辛欣的车,此时他已经开着车回来,对着姜烽一摆手。
看到所有他担心的都在一场恶战之后依旧安然无恙,姜烽松了口气,从辛欣身上下来,稍稍整理衣襟道:“你是这么想的吗?”
两枚金属片都被收进他的胸口,他难得多说几句:“我们当然知道这不是aizi的抗体,这是vyrs的,也就是八年前在我们祖国新疆边境爆发的那场大瘟疫。还有……世界从来就没有天神,你所谓的天神,不过是三年前就已经被中国政府逮捕、现在还在坐牢、只敢将一小部分思想送到这里、苟且偷生的失败者而已。而你们所谓的神造剂,也不过是野牛这种野蛮粗狂物种的前额皮质提取物,我们叫它‘返祖剂’更亲切,建议你细品。”
姜烽整理好衣襟,正要弯腰捡起地上的辛欣以运回去的那一瞬,地上起码四处骨折的少年以常人难以想象的耐力“咔咔”正骨,然后一毫秒都没有耽搁,起身飞身离去。
此刻不知是几点,但天已经有一丝亮了,少年的声音在远处回荡:“你们知道vyrs是什么吗!夏子路,你知道你父母为什么在你那么小的时候带你去新疆吗!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死吗!你什么也不知道!”
夏子路错愕地看着远处越来越小的身影,姜烽走到他身边,似乎想说什么。
夏子路嘴唇动了动:“他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姜烽抬手,想抚上他的后肩以安慰,可那手臂刚刚抬起,他便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人在精神放松之后,体能的透支很快反噬过来。他直直地栽进了夏子路的怀中。
我知道vyrs病毒是什么吗?
父母为什么要带我去新疆?
这个问题在这八年以来,一直在夏子路的脑中发问。
为什么父母会带着才刚刚高中毕业的他去那样危险的地方,如果真的是一腔热血,至于连一个孩子都要带上吗?
他们为什么要去呢?
火海中两人嘶吼着求饶的画面在他脑中挥之不去,是他无数个暗夜的噩梦,惊得他睡不安一个完整的觉。
事实上,那是他对自己童年为数不多的记忆。他好像从中学以前的记忆被人刻意封了起来,那段时间是空白的,而且中学起初几年的记忆也是混混乱乱,经常断片串线。
只有在两三年前王司令的种种极端训练下才会激起那其中的一两段,不是置身火海就是身处茫茫大海,漂泊无依,无力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我曾经到底是怎样的呢?我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父母当年要带着才十五岁的孩子一起远赴重疫区,还没有一个人对此提出反对?
小皮卡在路上轻稳行驶,车座上的姜烽睡得正熟,天边太阳初升,天际还是一片紫红。
小车缓缓行驶进学校,不出半分钟,巡夜岗的守卫便跳了出来:“夏哥姜哥?你们出去了?”
姜烽揉着惺忪睡眼:“嗯。”
邵钰不解极了:“大半夜的,出去干什么啊?”
然后他看见姜烽斜瞥他一眼。
邵钰根本没往心里去:“睡觉啊?不在宿舍睡,就兴草地那一口是吧?”
姜烽疲惫地沉默了一下,心中暗自感慨幸好此等没眼色之人不在自己队伍,然后道:“嗯。”
邵钰憨憨笑了几声,和他们往楼上走:“真是,哈哈,跑外头睡去了……”
外面亮了起来,几人从防空洞走出时,天空竟已泛起了灰蒙的白雾,邵钰这才看清两人裸|露在外皮肤上的伤痕,楞了一下:“怎么你们出去睡个觉,搞得这么大动静?这,这,这都是怎么搞得?抓破的?砸破的?这也太惨了点把……”
前来换班的弦思在楼梯口吃了这么大的瓜,目光复杂地盯着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