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之后,一开始很多事情我都想不起来,直到过了一至三天的恢复期,我才逐渐的变得正常,只是不管别人问我什么,我都是沉默,整个人也呆傻了许多。
这天,我一如既往的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发呆,旁边的医生用电筒照我的眼睛,一旁的护士用笔飞快的记。
:重度昏迷之后,病人身体一般会受到永久性的创伤,于术目前情况稳定,精神状态待评估。
直到我扭头看着他,问他我的衣服呢?
他吓的手里的电筒都差点掉了。
接下来便是心理咨询师和医生对我的轮番轰炸,反复问我睡着之后到底有什么感觉。过程中,没人相信我的话,我说我觉得自己睡了一觉,到了地下的很深的一个地方,哪儿我看到了一个城市。
房间中,坐在对面的几个人不断的摇头。
:很多人在昏迷后醒过来都要经历恢复期,有人说自己是在一口深井里,有人说自己在一间走不出来的房间里,说什么的都有。你的情况并不稀奇。
:你摸摸自己后脑勺。
镜子一照,一条很深的裂口出现在我后脑位置,上面已经缝了线。
:你在那考古现场,是被人敲晕过去的,伤口很深,让你陷入了重度昏迷,你回忆不起当时的情况了?
我傻住了,这么深的一条伤口,那天下午在那地方,易先开催促我赶快睡着。除了他,还会有谁能干出这种事?
可问题是,现在他人呢?
这几天里,我不断的在上吐下泻,长期都是生理盐水维持营养,根本吐不出什么东西。但每次去厕所,即便是吐出的清水也带着臭味,似乎里面含着什么看不到的玩意。让我诧异的是,医院说有人已经提前给我买了大额医疗保险,所以我暂时不用愁。
去医院储存间取了衣服,半个月后经过一系列检查,我终于出了院。
衣服兜里果然有一张纸条,这更像是一张名片,正面是一个日期和地址,而背面空荡荡一片,只在角落里有个很小的电话号码。
上面的地址是距离锦都一百公里左右的一个城市,我发现了奇怪的一点,在地图上正好处于锦都和攀枝花的路上。
整理好行装,高速路只用了一个多小时,我便到了这座叫做彭都市的地方。这里是一座工业城市,刚下高速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根根市区外耸立的烟囱。
不是我一定要过来,一则,我不敢再在锦都待下去,那座城市肯定有问题,至少我待在那里会出问题。二则易先开这种人,从一开始卖天卖地卖亲朋好友,唯独没怎么出卖过我。不管这人再怎么阴险,但他以前绝对是和张善守是一条船上的。易先开郑重其事说出来的话,有些你绝对信不得,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但如果他轻描淡写的提的那么两句,那就一定要信。
正值中午,我站在一条街边,直骂自己就是个蠢猪。纸片上的地址就是这里,崇怀路三十七号,反复对了对,不会错啊。
但这里居然是一座空楼,周围店铺很多,唯独这栋楼里什么都没有。大门紧锁,大玻璃里面空荡荡一片,上方挂着一块很小牌子:瑙怀运输公司。
人生地不熟,又被坑了?我抖着嘴,站了很久。
只能安慰自己,算了,说不定易先开已经死了。还去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这地方并不是什么郊区,街上人来人往,似乎也没人去注意这么一座空楼。我喘着粗气,正提包离开。
谁知就在这时,一辆车开了过来,径直停在了我旁边。
我没有去管,车门开了,上面走下来一个女人。
一身职业装,秀美的长发,我惊住了,这不是当初那个女服务员么?
半年不见,这女的更加的漂亮了。我猛的反应过来,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在洪城,这个女的每天都来旅馆对门看我,想要看着我死。
:于术,真巧?
我笑了笑,扭头便要走,出院没多久的我一瘸一拐,提着大包样子滑稽。这里距离洪城几百公里,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巧的。
:于术,我请你吃个饭?顺便和你做个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