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御风很会挑时间停止,可是现在看来前两次也不过是碰巧而已!我幸灾乐祸的瞪了御风一眼,调侃着埋怨道:&ldo;干吗要在大半夜的停下?弄不好大家都已经睡了!&rdo;
&ldo;不会的!&rdo;御风拉着我的手腕往下飞着,&ldo;今夜是那个二女儿出生的日子……&rdo;他的口气也很犹豫,&ldo;不过,怎么会没声音呢?&rdo;
我们潜到院子里,偷偷往窗内看去。床沿上坐着的何奶奶两眼发直的看着床沿的小孩;而何妈妈一个人躺在床上,冲着墙壁根本看不见脸;唯一活动着的何爸爸,嘴里叼着烟正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凭他脚下许许多多被踩灭的烟头判断,他已经这样很久了;小雨滟裹在毯子里放在床沿,一个小姑娘正在逗她玩着。
那个小姑娘是何雪滟吧?我猜测着。不知道她在和她刚出生的妹妹说什么呢?我刚想靠近些听听,却见何奶奶猛然站起身。
何奶奶像吃了兴奋剂一样从床上蹦了下来,她没好气的把小雨滟往床里面一推,指着何妈妈的后背哭号着:&ldo;荒地啊!荒地!难道老天爷要绝我们何家的根吗?&rdo;
&ldo;妈……&rdo;
停住脚步的何爸爸长了张嘴,想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可是他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何奶奶反而有些发狂。她上前一把揪住儿子的耳朵吼道:&ldo;绝户!绝户啊!老娘养你那么大,你就连个根都不给何家留下!你乐意当绝户,我可对不起你死去的爸爸和爷爷!&rdo;
&ldo;妈!妈!我错了!我错了!&rdo;何爸爸疼得眼中直淌泪水,他用手扶着扭曲变形的耳朵,身子也尽量往那边靠着:&ldo;妈!你先放手……疼!妈……&rdo;
&ldo;疼!?你他娘的还知道疼?现在疼的是我!你老娘我连个孙子都没有!走出去连腰杆都挺不直!我告诉你,你今天就得和她离婚!明天再给我娶一个,到时候给我生孙子!知道吗?&rdo;何老太太好似发疯一般,边说边踹着何妈妈躺的大床。随着她尖锐的声音,不懂事的小雨滟也&lso;哇哇&rso;大哭起来。她这一哭就更烧旺了何老太太的怒火,她放开儿子的耳朵上前一步一只手抓起刚刚出世的孙女:&ldo;哭哭哭!你个小哭吧精,一出生就让人罚了10万!与其养你这个赔钱货,还不如现在就给你摔死!&rdo;何老太太一边说一边作势就要往地上摔。
&ldo;啊!&rdo;何妈妈从床上蹿了起来,她面无血色的冲到何老太太跟前,一把枪下自己的孩子。然后一手抱着小雨滟一手抱着小雪滟躲到墙角,满眼怨恨的看着自己的婆婆。
&ldo;瞪!你还瞪我!你这个不会下蛋的母鸡!看我今天不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rdo;何雪滟的奶奶一把抄起椅子,骂着就要往墙角的三个人砸去。
&ldo;妈!&rdo;她这个举动惹火了何雪滟的爸爸。那个被妈妈拽得耳朵通红的孝顺男人见自己的老婆和女儿们有危险,再顾不上什么孝顺不孝顺,上前一步抢过母亲手中的椅子。把椅子甩到一旁,何爸爸恳求的看着自己的母亲:&ldo;妈妈你饶了她们吧?惠玲刚生完孩子,还流着血……&rdo;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蹲在墙角的何妈妈。她身上那条蛋黄色的短裤的裤裆被血液染成血红色,地下甚至还有有几滴鲜红的血点!真的看不下去了!我扭过身,不想再看这种没人性的残忍举动。御风似乎看到了我的表情,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头上突然暖融融的,他似乎在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
&ldo;好啊你!&rdo;房间里传来何老太太的声音,她似撒泼一般的喊道:&ldo;她是你小妈啊?你那么帮着她?好!你帮着你媳妇,我走!我走!&rdo;接着房间里何爸爸劝阻的声音,翻箱倒柜收拾东西的声音串在一起。
等我再想探头看的时候,只听&lso;啪&rso;的一声拍门声,何老太太已经走出了屋子。她手中拎了一小包的东西,头也不回的径直走除了院子。这时何爸爸也跑出屋子,他跟在母亲后面追着、劝着,甚至在院门口跪了下来。
院外,胡同里各家各户似乎都跑出来看着热闹。人们把何老太太和何爸爸围在中间,大家指指点点的议论着。何老太太更加得理的在众人面前打骂着儿子,把刚刚没有使玩的劲完全使了出来。
我正要上前,却被御风一把拉住手腕往上飞去,&ldo;别看了,我们快点到十年之后吧!我们不能在幻境里呆太长时间,尤其是在你肚子咕咕叫的时候。&rdo;
&ldo;什么啊?我没有……&rdo;我苍白无力的解释着,整张脸似乎像烧起来一样散发着热气。听着御风爽朗的笑声,我暗暗发誓:以后再和御风在一起的时候,绝对不干这么丢人的事!
十年,对人来说是很漫长。它可以将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孩成长成一个少年,也可以把一个少年变成青年。但是在回忆的幻境之中,十年显得那么短暂。几乎就是御风眼皮滚动的一个瞬间,十年就那么过去了……
御风把时间停在何妈妈第三次怀孕的时候,拉着我潜到院子里。我们隔着窗户望进去,屋子里坐了很多女人。她们有老有少不停的围着何雪滟的妈妈说着话。这一次何妈妈的肚子看上去已经足月,可是我看遍屋子也没找到何雪滟的奶奶和爸爸。
&ldo;你婆婆都那么对你了,你还要吧它生下来吗?&rdo;一个看上去颇有几分干部气质的女人推了推眼镜,一脸阶级斗争的跟何妈妈说道:&ldo;你们家二丫头已经罚了10万了,这一胎最少又是15万。你看看你们家这样……&rdo;女人嘬着牙花子,不停发出怪声:&ldo;家徒四壁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