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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第2页）

青年垂眸，取了凤仙花汁，一个一个染得很仔细，但指尖却不住地轻颤，连带着手腕上的佛珠也在响。

惜翠伸出手，举到头顶前，借着窗户外的雪光看。

十个指头，血样的红，似乎染了丹蔻，就能为她添上两分生气似的。

惜翠倒不惧怕死亡，她死了两次，早就不怕了，死亡于她而言是归宿。

她终于能回家了。

日夜期盼着，总算让她等到了能回家的那一天。

&ldo;檀奴，&rdo;惜翠还是不太习惯这个称呼，顿了顿，才决心和他讲清楚，&ldo;我可能要回家了。&rdo;

第104章老病老死

在此之前，她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比较合适，但如果不说，惜翠担心日后可能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ldo;我可能快要死了，&rdo;惜翠说，&ldo;如果我死了，你不用来找我，这次我有预感，&rdo;她眼睫低垂，&ldo;我死后就能回家了。&rdo;

&ldo;翠翠，&rdo;他抬眼，绀青的眼平静地注视着她，似乎根本不在意她说了些什么，脸上依旧是带着抹温和的笑意，双眼莹润如玉，&ldo;我不会让你死的。&rdo;

他说着，缓缓地攥紧了她的手腕，但手掌中的手腕太细了，好像他一使劲儿就能折断一样。

卫檀生放松了些桎梏。

不会让她死的，她不可能离开他。

哪怕他也真的有此预感。

&ldo;我离开之后，替我照顾好妙有，&rdo;惜翠继续说，&ldo;如果有机会，多带她出去走走也好。&rdo;

青年虽没应声，但惜翠相信他能做到。

&ldo;翠翠，&rdo;他突然拉着她手腕，贴在他脸颊上，&ldo;你爱我，舍不得丢下我与妙有。&rdo;

肌肤相贴，指尖似乎触碰到了微热的水意。

惜翠浑身一震，别过了眼，不去看他。

&ldo;倘若你死了，我会去找你。&rdo;他莞尔，&ldo;一直找你。一直到，你瞧见我可怜，怜悯我，主动出现上前渡我出苦海为止。&rdo;

&ldo;翠翠。&rdo;他亲吻着她鬓角，轻轻地念着，&ldo;你爱我。&rdo;

&ldo;你爱我，别离开我。&rdo;

一声又一声，似乎在念给自己听，唯有如此才能化解心底无尽的茫然和悲怆。

庭院里花都枯萎了大半，护花铃上落了雪，风也不动了。

死亡即在眼前，惜翠的心情却格外的平静。

卫檀生固执地去请了许多大夫，京城的大夫不行，又去其他地方请，甚至吴怀翡都已经不再欺瞒她，他却是不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