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已经痛到混沌的阮元听到他这句话登时清醒过来。
老六,六殿下?都传言六殿下脾性乖张阴暗狠戾,与陛下如出一辙,阮儿。。。
他霎时慌乱了起来,挣着身子想跪下求李宴让阮勺儿再留几年,可转头就见那人的眼眸里泛着一层冷光,仿佛只要他开口,下一秒阮勺儿的尸体就能扔过来。
李宴见他慌了,又给他填了一把柴,“元元怕不是忘了当年许诺朕的了?”
三年前虽说李宴答应让他留下阮勺儿,可当天晚上李宴就让他回宫后把阮勺儿送到军营给鲁将军养着。
阮元怎会舍得!他命里本就不会有孩子的,如今让他捡到一个,说什么都是舍不得给了别人的。
阮元从没求过他什么,只是那次他拿出了李宴当年给他的鸳鸯结。那鸳鸯结有着李宴儿时对阮元的承诺,“以后你想要什么,除了离开孤以外,孤都可以答应你!”
“求皇上让奴才收养这个孩子,求求您了!”
许是当时睹物生情,李宴思索片刻后便陈着脸答应了。
可李宴是帝王,那个帝王会做亏本买卖?
他当即便要求阮元,“这个孩子在宫里随你长到三岁,到了能净身的时候必须将他送走,至于送给谁,那得是朕说了算。”说着眸色一暗,眼神里闪过一丝凶狡,“那元元你,就必须得听朕的了。”
当时无法,只能先应下这个未知的条件,这才将阮勺儿顺利带回了宫。
阮元身下一痛,思绪也随之回来了。
李宴抽身离开,将他扔倒在床上,俯身压上去,喑哑的声音带着些许压抑的火气,像野兽在狩猎前发出的低吼一般,“元元莫不是要反悔?那朕就只能使些手段了。”
他边说边将阴茎又塞回惨烈的小穴中,阮元闷哼一声,看着李宴那张处于暴怒边缘的脸,一行清泪滑下脸颊,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第8章
阮元回去已经是两天后了。
那晚的性事弄得他一身伤,第二天连床都下不去,无法,只能在凤栖殿躺了两天才勉强能走动两步。
他推开门进去的时候,阮勺儿正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睡觉,怀里抱着那只狗崽子,眼角和鼻头都是通红的,眉头微皱,睡着了还在抽泣。
他蹲在藤椅旁借着光仔细端摹着阮勺儿的小脸,“怎么长得这么白嫩呢?当时若是给了鲁将军,现在是不是已经能在校场耍枪了?”他后悔了。
看着看着眼泪就流出来了,他的心从那天晚上就绞着疼,像是被活生生地剜下了一块。他竭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想忍住嗓子里的哽咽,可试了半天也没成功。
最后颓然地将脸埋到膝盖上,失声哭了起来。
那晚李宴将阮元带走后阮勺儿就再也没好好睡过一觉,他执拗地认为他的阿爹在他睡着的时候会过来看他,就像往常一样。他睡着的时候每每听到些声响就会睁开眼爬起来四处寻觅一番,可总是看不到他日思夜想的那个瘦小身影。
阮元推门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可他躺在椅子上不敢动弹,内心的喜悦与惊慌交绕,他想睁开眼睛,可又怕还是如往常一样,空欢喜一场。
“阮儿。。。”
阮勺儿乍然听见那道熟悉的声音在喊自己的名字,搂着狗崽子的小胳膊骤然缩紧,嘴唇不自觉地抿起来,小手死死地攥着狗崽子的前爪,小狗崽被他攥地嘤嘤叫了两声,“这是梦吗?阿爹回来了吗?”
他睫毛微颤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只有小小的一团,那人的肩头抖动,头发散着,虽然看不到脸但阮勺儿知道,这就是他阿爹。
这些天积压的思念与悲伤在阮元抬起头的瞬间泄出,他跪坐在藤椅上,张着嘴嚎啕大哭,“阿爹!爹。。。呜呜呜,呜啊啊。。阿爹。。”嗓子因为这几天甚少的进水与无休止的哭嚎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原本软乎乎的奶音如今却像是用旧的破风箱一般。
阮元怎么舍得他这么哭,撑着残破的身体就想去抱住他,可刚起身屋外就来了一个宣旨太监,“阮公公,皇上口谕,”阮元听到后连忙又跪到地上,“您半个月后就得搬出这小轩阁,往后就住到凤栖宫去,皇上还说了,六殿下那边已经告知过了,您记得看着时候。”说完,这太监转身就离开了,连门都没进。
半个月。若今日就去监刑司,半月后也不过是能下床走动两下,伤口根本没法痊愈。李宴这是给了他条死路。
吃过午饭后赖吉祥边收拾碗筷边开口道,“太后不知是怎得,非要我再搬回去,也就这几天的事,我瞧着勺儿也能自个儿呆着了,”他将东西收好摞到地上,搬了个板凳坐到阮元对面,“那我明日就不过来了啊,太后的旨意,咱不敢不听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