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拖鞋
分不清是在哪个时间点入睡的,也不知睡了多久。
亮白的天光射进来,被玻璃材质柔化了边缘,打在眼睑上竟不觉得刺目。
祝福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周遭,自己还在他怀里。
想起了昨晚,不,应该是凌晨种种,像是做了一场沉重的梦。
蜷缩了一夜的双腿连着臀部酸麻不止,想起身,一个小幅度动作,玻璃碎片割破了脚掌心。
疼痛感随着鲜红的血液顺势蔓延,祝福嘶地一声倒抽了一口冷气。
想看看伤口深浅,又不敢轻举妄动。
谢译在她的吃痛声中惊醒,目光瞥见羊毛地毯晕开了大朵大朵血色,宿醉后的头痛都吓没了。
连忙将她抱到沙发上检查,玻璃碎片很小一块划在脚后跟的位置,伤口不深但是触目惊心。
拿来医药箱替她清理伤口,包扎,跟粽子似的,裹了一层又一层。
祝福乖乖坐着不动,看他娴熟又笨拙的手势一边痛一边觉得好笑。
男人蹙眉:先这样,待会儿送你去医院。
别了,本来伤口也不大。
碎玻璃片清理掉后,伤口的大小贴个创口贴都行,是他小题大作了。
回过神,又忍不住念她:为什么不穿鞋。
若不是光着脚,也不至于受伤。
祝福低头不语。
还说呢,他估计是一个人住惯了,屋子里别说是女士拖鞋了,连备用的居家拖鞋都没有。
昨天被他扛在肩上扔进主卧,鞋子在挣扎反抗间不知道蹬去哪里了。
她闷声不响,谢译也猜得出她的脑子里在转悠着什么。
短暂的安静。
清醒后的两人用这样的方式打破不知该如何跨界的隔阂。
也算别出心裁了。
饿不饿。他问。
他对她的关心,总是从胃开始。
祝福点头,又摇头:困。
她一晚上没怎么睡,又是那样别扭的坐姿,这会儿又落枕又犯困。
谢译还手握着她受伤的脚,视线低低垂着,一时语塞。
昨天把她扛起来像扔麻袋一样的那股子冲动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许是亲手撕开了结痂多年的脓瘤,无知无畏的底气也跟着散光了。
你不困吗。他比她睡得还少。
谢译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