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想到当年那盒圆形的药品收纳,那时候如愿说,是维他命。
还有另一个疑点。
祝福问:她被虐待了,身上都是伤。
抑郁症患者会有一定程度的自残倾向,后来的诊断报告里确认了这一说法。
言下之意,她自己伤害了自己。
祝福绝望地摇头,我不信。
她们见面的时候,姐姐笑得多开心,面容姣好鲜活,手臂瓷白细腻,她怎么会
脑海里无预警地冒出一句话:你皮肤真好。
是在服装店的全身镜前,姐姐对她说的。
或许在当时,有些模棱两可的断句已经有了先兆。
是她,粗心大意。
大福,这就是事实真相,你费尽心力去寻找的真相。
祝振纲收起了少有的迷惘,换回了精锐的面孔。
如果非要把血淋淋的事实切了看个透彻她才愿意偃旗息鼓,那就让他来做揭开伤疤的手。
姐姐她为什么会得忧郁症。
女孩无力的声音骤然响起,好像是接受了这一说法,从而衍生出忧伤。
祝振纲身形一颤,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拳,仿佛在极力掩盖情绪的跌宕。
很多原因,或许是学习压力,人际关系,又或许是长时间的无人问津。
她太孤独了,又被动沉静,没人知道这些年,她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男人浑厚的嗓音了塞满了颤抖。
祝福没再问下去。
他们都承受着不相上下的悲痛。
在这月朗星稀的夜里,为那个生命中已然逝去再无转圜的融入骨血的人。
回到祝福的两室一厅里,祝振纲四下看了看,还算整洁,但其中不乏紧急遮掩的痕迹。
他无意间问了一句: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祝福的心咯噔一声,停顿间,祝振纲的视线已经扫过来了。
连忙支支吾吾找补:当然一个人。
他打开冰箱,除了几瓶罐装饮料,没看见新鲜食材,速冻倒不少,瞬间又蹙了眉。
祝福暗自庆幸,还好在搬回来的时候临时抱佛脚,去超市买了些食物来充数。
否则,就露馅了。
祝振纲小坐了片刻,听她讲了些生活上的琐事,就起身离开了。
下楼时,他又提了最开始的话题:你一个人在外,我始终不放心。
祝福默了片刻,看着父亲眼中的担忧闪烁,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任性。
眼角的皱纹深浅不一地割据着面容,时光的粗砺感将他整个人摩挲得毛躁且嶙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