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忍不住瞅他一眼:“别太夸张,景行山的兄弟太子才咽不下去。”地鼠立即反驳:“这你就不懂了,太子连苏大人那样都来者不拒,谁知道太子会不会看上黑胡那种大块头,你也小心点,没事别穿这么……这么……招蜂引蝶。”噗!黑胡!她没那么重口味,周天合上画册,看看中午的太阳,疲惫的疏松下筋骨随意的转动着肩膀道:“收拾好行李,十日后在宛城跟黑胡汇合。”“为什么是宛城!”周天大言不惭道:“够大、够富,抢的才多!”地鼠淫笑的默默下巴,也对!周天见状忍不住拍下他的脑袋:“想什么呢!我看你是跟土匪混久了没一点文人的气节!好好磨磨你的匪性,这里可是军师要地!”“你少框我,明明就是个水库,吹什么军师要地。”周天一脚把他踢下去:“兵法没读过是吧?‘斩军之地必观水,水嗜龙脉土上丘!’你给我老实点,赶紧去干活,我去看看苏水渠!”“赶紧走!不然屁股摔死了。”地鼠爬起来,发现周天走了,顿时觉的无聊的再看看忙碌的众人,遥望这座建成后一定壮观非凡的灵渠,又不禁想到考才子时的豪言壮志,可惜……但想着这里的砖瓦也有他的一份功劳,不禁又释然了,能有这段经历就已经值得珍惜,不该再贪求什么……牧非烟跑了好几个地方,都与太子失之交臂,好不容易追到堤坝这里,又晚了一步!牧非烟气恼的再次追上!不信拦不住太子!周天坐在马车上往寄夏山庄走去,灰蓝色的衣衫隐在人群里并不引人注意,马车也是普通到极致的双轮马,周天一边吃着包子一遍翻看今天记下的东西,非常习惯这种朝五晚六的生活,不禁有点想念以往在车上看文件写报告的日子。突然马车哐的一声停下,马匹因骤然受力扬蹄嘶鸣,河惆怒道:“牧大人!你找死吗!惊吓了少爷你有几条命赔!”牧非烟坚定的回视:“我要见他!”贺惆真心觉的这帮男人全疯了,一个个想见太子想的走火入魔:“等着,替你通报。”周天终于把卡在嗓子眼的包子咽了下去,脸色涨红脾气绝对不好:“怎么驾车的!贺惆!你不想活了!”贺惆没胆子独自承担太子的压力赶紧道:“少爷,牧大人在前面拦路。”周天灌下杯茶,大概猜到他的目的:“让他上来!”跟的这么紧,他最好有要事!贺惆如释重负:“是。”牧非烟一上车飞速扑入太子怀里,俊美娇气的小脸柔弱的盯在太子脸上,轻轻眨动的睫毛盈着淡淡水汽,独一无二的柔韧讨好又如第一想见般,撞入周天心里:“太子……非烟惹您生气了吗?您好久不来找我。”马车重新开始上路,周天不太自在的把他推开,看着他婉然温柔的样子,想起她初到此地时,牧非烟也是如此的让她惊艳,俊美、柔韧,可惜,她不喜欢男人太弱性,但就凭牧非烟是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人,周天对他也不会太苛刻。周天见牧非烟又要扑上来,冷静的开口道:“我知道你的目的,不用如此丢了自己的尊严。”牧非烟坐了下去,脸上有些尴尬:“听说太子要走?”周天没有避讳:“嗯,不是明天就是后天,至于你,我安排好了,远离这里万里之外润城小县内有个宫阙,我已经调令你转过去,到了那里没人知道你曾在这里做过什么。”牧非烟心思骤然复杂的垂下头,润城远比继存城富有,即便依然是县令也比河继县更好,但还忍不住讽刺道:“太子,果然大方,不知太子给苏大人安排了什么职位,还是太子对每个跟过你的大人都如此慷慨!”周天骤然看向牧非烟,目光阴冷的盯着他:“你再说一遍。”牧非烟惊慌的立即跪在马车上:“微臣该死……”可是他……有过就是有过,凭什么用权势弥补他失去的。周天从袖子里取出调任书:“这是你的,去了润城你就是重新开始的牧非烟,没有令你困恼的问题。”牧非烟不接,配开头忍下滑到眼角的眼泪。周天拽过他的手直接塞他手里:“你听着,跟我好过的男人多的事,要死要活的比你想象中多的多!至于想往上爬的,不是没有,但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前脚我把你带入盛都,后脚苏义就能弄死你!而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周天突然大声吼道:“牧非烟!抬起头来看着我!”牧非烟紧紧的攥着调任书,眼睛红了一圈,他知道没资格跟太子走,想不到到头来,连给他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牧非烟看着太子,想起他种种的不好和错综复杂的温柔。周天叹口气:“你是长的很好看,但那只能是你未来娘子的福分,不该被你用作其它用途,容颜这东西多少人会没有,你以为你能凭它做什么?我告诉你!你是朝廷命官!不是花街柳巷养出来的怜人!”这等于一巴掌甩在牧非烟脸上,只要不是没骨气的男人都不会任由另一个男人这样践踏:“我走!我走还不行!反正你有苏水渠!再也不是你想要时的牧非烟!苏大人多好!他救你!为你没日没夜的留在河道上!我算什么!我什么也不是!还不如死了让他们双宿双飞的痛快!”牧非烟吼完,掀开帘子不顾飞驰的马车,直接跳了下去!贺惆吓的急忙去接,还是不及双速的冲力,牧非烟擦着地表甩飞出去,脸色顿时血迹斑斑,撞到了路边的山石上,挣扎了两下昏了过去。周天急忙掀开帘子,确定贺惆说没死。气的一脚踢在门上!靠!想要什么给他什么!官位不低!闹什么脾气,非让自己把时间倒退不上他嘛!靠!“扶他滚上来!”牧非烟伤到很重,半边脸完全擦伤,头上大片血迹,不知碰到了哪里,整个背上都是雪,鼻子里也不断往外冒。周天恨不得自己跳!她深吸口气忍下心里的愧疚:“驾车去寄夏。”她实在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遇到这些极品的男人!周天直接抱着他去见子车世:“找大夫,摔伤!”子车世立即命人接手抬传医老过来看看。周天心里复杂的等在门口,看着大夫进去了一个又一个,心里更憋口气!她招谁惹谁了!以前这么骂下属也没见他们要死要活!牧非烟也没料到会伤的这么重,他只是不想再听太子说话,不想太子瞧不起他,但刚才清醒的一瞬间,看到太子嫌恶的样子,他连醒都不愿意,他是不优秀,跟着太子更是别有用心,可……他不希望太子这么无情的赶走他……他也想救太子想护驾,可他距离太子远,他也冲冲了,只是没水渠快……周天靠在门外等着大夫的消息,她又把车上的话回忆了一遍,也没发现自己那句有问题,不懂牧非烟是怎么了?!子车世拿块湿毛巾走过来,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擦擦脸,有血。”“谢谢。”周天随意抹了两下并不在意自己一身脏乱:“不好意思,送两病号到你这里。”弄她都不好见人。子车世淡淡一笑,陪着他站定:“介意说说怎么回事吗?”周天苦笑一声,无奈的用毛巾擦拭着小拇指上的土血:“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恐怕不相信。”周天把路上的事跟子车世说了一遍,然后讨教的看着子车世:“你能你跟我说说哪句太重,他想要的不就是远走高升的机会!”子车世接过周天手里的毛巾,给她换了一条新的:“可能是还不想离开你。”“靠!你不如说他想当皇妃!”不怕丢人丢到族谱上,跟一个‘男人’成天被世人不容,他能高兴才坏,估计那时候就不是从马车上跳,而是从飞机上跳。子车世笑了:“拿到不至于,论祖制他没有资格进宫参与,出身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