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惊讶的把毛巾挂在脖子上,嘴角抽噎的看着一个个署名‘苏义’的来信,纳闷他到底一天写了几封能堆这么多?而且每一封足有十张宣折叠起来那么厚。周天拆开后见鬼的发现,每逢开头谄媚般的表白和思念太子的肉麻话都不一样,且封封真情实意,描写的好像太子不回去他苏义能死了,可写了这么多封可没见他入土,周天自动忽略苏义的‘模式废话’,直接看最后的实质内容。信件上大概在说林贵妃的孩子,现在孩子已经四个半月,如果太子再不动身回盛都林贵妃就要生了,苏义似乎查到了些眉目,就等太子回去落实后把林贵妃宰了;其它的内容是有位外城官员诬告他父亲贪赃枉法,希望太子路过改城时把那个‘满口乱喷’的官员杀了!剩下的都是些宫里宫外的琐事,虽然是琐事但免不了涉及欧阳逆羽在政策上的改动。周天心里有数的放下,认真分析着盛都如今的官员布局,虽然都是欧阳逆羽的人,但不可否认,水平都还可以,比皇帝有眼光多了。陆公公拿着另一封信,笑容暧昧的走过去:“太子,这封是欧阳将军的来信。”说完笑容满面的看着太子,似乎太子一定会万分期待一样。周天惊了一下,直接夺过来撕开。陆公公笑容慈祥的乐着,太子还是这么急性子,将军大人钟情的是稳重聪颖的女子,太子怎么就学不会。周天拆开,信上只有几个字:速回盛都!急事!靠!你叫鬼呀!你说回去就回去!当太子是白痴!不过周天也认为,焰宙天该回去了,从出来至今五个月,她没道理不回盛都,何况这次有欧阳逆羽亲自来信,她若不回去,必会猜想,这边的事已经告与段落,她顺便也要避开一下太守换兵的敏感点:“陆公公。”“属下在。”“准备回都事宜。”“是,太子!”陆永明一溜烟的飘走,丝毫不意外太子的决定,太子宠爱欧阳将军天下皆知,何况还是将军大人亲自来信,太子怎么会不欣喜若狂,哎,那个没良心的将军大人,终于舍得叫太子回去了,不知太子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糟了多少罪,连他嫩嫩的皮肤都不水漾漾的美了。盛都!终于要回去了!周天立即给子车世写信,连夜飞鸽子出去,顺便叮嘱子车世,十天后的攻城一定不能出问题,她在路上大概要走一个半月,等攻下继存城后休整一天,然后全军跟上,她要一路扫荡匪寇,看谁还敢在焰国猖狂!周天顺便又拆了两封信,一封是沈飞、还有一封是未来太子妃,不过因为太子在追欧阳逆羽,不怎么受关注,她来信只是问候太子吃饭穿衣是否如意、下人伺候的好不好,可见是被检查过后送来的,不涉及任何敏感问题,语言十分工整。周天扒出所有的信,尤其是苏义的把能知道的最新消息都看了一遍,然后依然决定回盛都,那些人迟早要面对,谁死谁活还说不定!袭庐也带上,哪来的回哪去,爷不伺候!遗憾的是她真该砍金像一条胳膊!都是金子呀!……整座寄夏山庄威严的耸立在寄夏山的顶峰,日暮下更添威信庄严,刃峰为门、百瀑是帘,山林环绕,覆压百里,巍峨壮观的气势丝毫不亚于皇城,瑰丽的景色更是世间少有。夜色下一袭青儒雅的身影走来,平淡的五官看不出什么过人之处,但那份从容镇定的气质让林中百兽不嚎。他刚从父亲书房出来,一只雪白的鸽子落下,稍后,子车世嘴角讽刺的笑笑,但又立即恢复如常:“不愧是欧阳逆羽,几个字的信就能把太子请回去。”小童跟在少主背后不敢说话。“把卫殷术找来。”“是。”057鸣炮卫殷术,卫医家族小少爷,最大的爱好是收尽天下美人,个人作风实在不雅,但却是卫老爷最看中的孙子,一岁辨香、两岁学药,若不是他因为红杏坊的女子闹的满城风雨,估计也没人把他送来寄夏苦修。卫家是前御医世家,祖上参与编撰过《医乐大典》先帝时期因为十一公主的死而被逐出皇宫,后一直从事医药经商,是南部区域最大的药材供应商。卫殷术被从棉被里挖出来,身上的衣服倒挂在胳膊上,眼睛睁都睁不开,进了房间,一头栽在软榻上:“大哥,你知道什么时辰吗!会被女人骂死。”子车世扫他一眼,处理‘祈欠会’的后续安排:“苏水渠的伤怎么样?”卫殷术迷糊的翻个身:“死不了,昨天还去了河道,那点小毒,医老两剂药就能敲定,你瞎紧张什么。”“这么说没有大碍,起来!”卫殷术闻言不敢违逆的努力睁着眼坐好:“大哥,太阳都要出来了……”“它出不出来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听着,明天如果周天派人来问苏水渠的情况,你就说不太好,如果他们非要带走,你就同行。”卫殷术这下全吓醒了:“为什么!太子在河继县!我去难道送——”死!子车世看他一眼。卫殷术马上压下嘴边的话,但还是嘀咕道:“我如果英年早逝,让我爷爷毒死你们全家,啊!我没说话!呵呵,大哥,我是说,我要英勇救国了,你记得向我父母尽孝,哎,说不定不用你尽孝,我就光宗耀祖了?”子车世“哪跟哪?”卫殷术大言不惭的展示下他男人的魅力和英俊的面庞:“你看这体魄、再看这样貌,势必能让太子神魂颠倒、望穿秋水,然后死活要封我为尊!”子车世闻言瞬间把毛笔丢他脸上:“好好照照镜子吧!满脸眼屎!”卫殷术擦擦脸色的墨迹:“你还没说为什么让我去!”“让你去就去!来人!带他下去继续做梦!”“是。”……河继县的夜晚静的听不见狗叫,万家闭户、千人空村,无人敢在这时候碰太子的运气,唯恐住在驿站里的‘禽兽’睡不着出来‘觅食’。驿站门外更加安静,打更声都不敢轻易闯进这里,夜幕下两个高大的侍卫静静伫立,只是不远处有屡身影,若隐若现的晃动。牧非烟徘徊的拿不定主意,太子归来他本该把握机会进去伺候,但苏水渠的事还历历在目,万一太子怪罪他护主不利,岂不是……到底进不进去……牧非烟心一横,进!谁知道太子会不会突然离开,不赌就是输了,一抹俊逸的身影快速向驿站走去,可他刚迈出一步,侍卫立即横刀相拦:“没有太子手谕,任何人不得子时后接近驿站。”“放肆!我有事找太子!”人人都知太子的宠臣可以!两位侍卫纹风不动,两把大刀把大门围的严严实实:“请宣手谕!”牧非烟气愤的指了他们半天,扼腕的甩袖而去!翌日,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险些让河继县的子民放炮庆祝,但碍于太子还没真走,没人敢自找晦气!但太子即将离开的消息,就像雨后的竹笋,拦都拦不住的传播着。牧非烟急了:“你们说太子要走!”县衙的几个小兵点点头:“对,大人,你没听说?驿站那边在收拾东西,说是欧阳将军来信让太子回去,太子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走了,大人,咱们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等太子走了,咱们去庆祝!”“不好。”牧非烟赶紧向驿站冲去,如果太子走了!他如何在河继县继续做下去!周天几乎一大早就赶到河道跟徐老商议左侧扩建的问题,她已经计划好离开,需要在这几天交代完所有的事。大清早的河堤上,一袭蓝色长袍的周天如往常一样,已经投入了工作:“就在这里,等大小天平截断,水位会抬高六米,想要上下游连接,必须再开挖一条北渠。”徐老身后跟着七八个徒弟,作为此行的实践观摩,他听完周天的意见,也觉的有必要,但:“你想怎么打通?如果用旧道改建,渠中坡度太大、水流湍急,就算建好也无法行船,恐怕还会影响铧嘴的分水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