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车世端着茶杯,了然无趣的靠在软榻休息。莫凭和另两位琴师专心致志的弹着琴,花草依依中,草长莺飞的春意在几位琴师精妙的演技下栩栩如生。子车世见周天进来,勉强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苏水渠心里微突,子车先生莫不是对太子有误会。周天在苏水渠发愣的空挡,越过中间舞文弄墨的人直接坐到了子车世身边:“又见面了。”子车世见状突然看向周天?下面的文人也诧异的看向新进来的人。莫凭看了周天一眼,琴音丝毫不受影响的在琴弦下流动。一名少年上前一步,惊叹的问:“公子,莫非要挑战莫公子的琴艺?”周天诧异的看向子车世:没有呀?子车见状突然想笑又不敢笑的撇开头,这人不会不知道他坐的位置说明什么吧?咳咳。坐在下首的一名老者微微皱眉:“公子难道不知道,左座为‘琴艺挑莫凭’右座为‘诗词争先生’吗?”靠!没人说呀!子车世看着周天傻了的表请,赶紧喝口水掩盖眉宇间的笑意。老者继续道:“公子刚好坐到了琴艺,就是‘琴挑莫公子的意思’祈欠规矩,。就在众人认为琴声会波澜清澈的铺开一幅海上壮观之景时。周天浑厚忧郁的音声合着乐声扬起,飘渺的歌声如乐曲般缓缓而来:“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裴回,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周天落下最后一个音符,这首跨越千年的哲之大成之作从她指尖下再次演绎,又有了不一样的人生感悟,她相信这个世界定有比《春江花月夜》更好的曲,却不见得有媲美《春江》的词。周天不动神色的站起,再次向众人致意。众人才恍然清醒般响起惊讶的赞叹,歌词随着周天的传唱被众人一遍遍的翻开重复,这首别开生面的古体乐府再次让人去探求美的真谛。苏水渠欣喜的望着太子,脸上的赞叹不言而喻,太子又给了他惊喜。牧非烟几乎是痴迷的看着从容落座的周天,能让诗词在琴音中演绎的如此完美,太子的琴功已昭然若揭,难怪他会是太子,如此绝学,不登封也难。子车世却没有看周天,思索的转动着手里的杯子等着莫凭接话。莫凭只是抬起手,把刚刚周天演绎的乐曲重新重复了一遍,虽然这遍意境更美,技法更高超,乐声更动人,海景更如梦再现,可莫凭知道输了就是输了,不是输在琴艺,而是输在卡了他多年的琴心里。莫凭弹完恭敬的站起来向周天行了一礼,然后抱着琴让出了子车世左侧的位置,‘左问琴’这一刻换了位赢家。子车世骤然看向周天,见周天正在对他笑,又不动声色的垂下头,心思却早已百转千回,周天看起来实在不像会谱出如此曲子的人,莫非他背后有孙清沐:“周公子,可否把词写出来供大家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