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月毫不意外她能发现问题关键。
在她故意碰倒碗筷,以此要求店伙计换套全新的,沈知月就看出她过人的警惕性了。
晏明晴总说她蠢笨凶悍,但沈知月今日看来恰恰相反,分明是胆大心细。
以前还不好说,可现在的晏三远远不是她晏明晴能一口吞得下的。
“不是取人性命的毒药。”
沈知月话说一半,留一半,没一味瞒她,也没全撂。
她只适当透漏半点,既不完全得罪晏三,也不用怕她捅给晏明晴听。
“我知道,她至多是想我丢丑。”晏水谣凉凉笑道。
“她就这点小鸡仔的肚量,只会使些不入流的手腕,我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当众杀人取命。”
晏水谣凑过去,闻到一抹端素雅正的药香,不免感慨,“沈姑娘,听我一句劝,莫再跟她混了,你们压根不是同路人。”
“她人头猪脑的,每日除去吃喝拉撒四件大事,就只会在府中作威作福,你一悬壶济世的女大夫,受这种小人摆弄,不憋屈吗?”
晏水谣是真心替她可惜,培养一位医学生多难呀,尤其在物资相对匮乏的古代。
简直浪费国家资源!
作为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晏水谣思想觉悟杠杠的。
这些沈知月当然明白,她秀眉蹙起,微启红唇,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忽然间,晏水谣贴到她耳畔,轻声道。
“沈姑娘,要我说,你表哥那桩事,没你想的那么难解。”
沈知月闻言瞳孔猛地放大,既惊又怒地看向晏水谣,她一颗心悬到嗓子眼,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是有一回路过晏明晴别院,听见她在跟慧兰说这事。”
晏水谣半真半假地往她大姐头上泼脏水,“她全当笑话拿来跟丫鬟逗趣说的,没遮没掩,被我不经意听去了。”
原书中虽然没详细铺写晏明晴和沈大姑娘之间的牵扯,单看她最后把沈知月的事大肆流出去,就知道是没信用可言的人。
利用你的时候各种压榨,没价值了就一脚踹开。
所以晏水谣扯她的谎,扯的理直气壮,正气凌然。
沈知月冰霜似的面具终于龟裂开来,她咬牙沉声问,“所以呢,你想要我做什么?”
她气极了,浑身都在颤抖,当年她眼瞎委身于表哥,是奔着天长地久去的,不成想表哥另攀高枝了要与她分开。
她心气高,遇上这事本不想哭哭啼啼去纠缠,奈何当时她已怀孕月余,为了腹中孩儿才再去找表哥谈一谈。
那天是她姑母寿诞,沈红莺母女也受邀出席,也怨她心绪杂乱,跟表哥对峙时没注意到晏明晴在暗处。
从此之后,为了家族荣誉,为了父母的脸面,她一直受晏明晴牵制。
“沈姑娘,我没有要以此胁迫你的想法,我又不是晏明晴,我不屑于此。”
晏水谣知道她会错意,笑着摇头,“只是有些设想,愿与姑娘沟通一二。”
沈知月一愣,皱眉听她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