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原因,听完她的话,一股刺骨的寒意自晏明晴心底升起。
眼前人变的很不寻常,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和肥硕的身子,却仿佛是披着同一张人皮的另一灵魂。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跑出房间,晏水谣看她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才舒了一口气。
“你们都下去吧,我自己来。”
她挥退丫鬟,扶着床沿一点点挪到梳妆台前坐下。
她好歹是个见多识广,经历过社会毒打的现代人,要吓住一个久居宅院的庶女不是难事。
虽然她不清楚怎么会一睁眼就穿进一本大男主小说里,但当务之急显然不是探究这个,而是怎么把晚上的拜堂给应付过去。
晏水谣仔细端详镜中人肉乎乎的脸,她宛如回到高中最胖的那段时日,对着这张脸审视片刻,她心里有数该化什么样的妆容。桌上都是些低廉的脂粉饰品,她摇一摇头,将就着选取了几样。
天色很快暗下来,晏水谣穿上件做工粗糙的大码嫁衣,在喜娘搀扶下走完一个简陋的拜堂仪式。
她的生母娄氏常年卧病,没来观礼,倒是二姨娘宛如正房一样坐在高堂之上。
“真没想到,我还能看见水谣嫁人,我本来都准备好相国府养她一辈子了。”二姨娘笑的花枝乱颤。
晏明晴已缓过神来,又有母亲撑腰,立马嗤笑,“她算哪门子的嫁人,之后还不是要赖在府上,吃我们晏家的用我们晏家的,还能分府出去不成?”
她这话说的倒不错,一般出嫁从夫,是要跟夫家过的。
但闫斯烨可不是普通人,大燕帝有意把他软禁在相国府里,所以晏水谣名义上是成了亲,但日后仍然要在娘家府邸讨生活。
“长姐快别这么说了。”
一个极为娇柔的嗓音响起来,大红盖头遮挡视线,晏水谣看不清那人的脸,只听见是个做作又虚伪的年轻女子在那接话,“三姐姐好不容易才嫁出去的,内心难免敏感,长姐说话率直,虽然没有恶意,只怕三姐姐会胡思乱想,这大喜日子伤了心可就不好了。”
说话的正是二姨娘的小女儿,晏毓柔。
“水谣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
晏千禄淡淡来了句,转头慈爱地夸奖身边人,“毓柔,你就是太体贴了,总是替他人着想。”
在就晏水谣快被这一家门恶心吐了的时候,新郎已经被十数个侍卫押到高堂,极近的距离里,能听见他轻微的气喘咳嗽声。
突然间,周遭变的安静下来,随后她听见一群丫鬟在窃窃私语。
“质子长的可真好看呀。”
“可不,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
“这样的人物居然娶了晏三为妻,真是可惜了他这张脸。”
听见这些明目张胆的闲话,晏水谣凉凉地叹一口气。
这无宠之人,连府邸丫头都敢随意践踏,评头论足,可见原主以前活的有多憋屈。
可惜她不是晏三,给她受的气,早晚有天要连本带息地讨回来!
她冷静地在脑中快速回忆了下书中情节。
原本这个时候晏三小姐已经死了,抬上厅堂跟男主成亲的是一具尸体。
按结局走向,她应该死死抱紧闫斯烨的大腿,而不是跟她的渣滓家人费太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