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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1页）

看守急忙跑出牢房，哗啦啦地锁上牢门，从后面小跑着跟了上来。柳媚走进办公室，嘭地把门摔上。看守小心翼翼地溜进门来，柳媚柳目圆睁，怒气冲冲地喝问：&ldo;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她是个要犯。你竟敢……&rdo;看守满脸委屈地辩解：&ldo;柳秘书你听我说，是你们那边的老吴拿着丁主任的手令送来的，指定放到男监，我是奉命行事……&rdo;柳媚眼一瞪，指着长凳上醒目的污渍问：&ldo;这也是奉命行事？&rdo;看守脸一红小声嘟囔了句什么。柳媚不再和他废话，命令道：&ldo;赶紧把人提出来，不能放在那个垃圾箱里。周雪萍要是有个闪失，看处座回来不扒了你的皮！&rdo;看守一听忙不迭地叫人去把周雪萍提出来。柳媚见看守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正要吩咐他去准备一间单人囚室，却听外面由远而近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门一开，吴四宝带了一群人走了进来。

吴四宝看到柳媚一愣，马上哈了下腰道：&ldo;柳秘书原来也在这儿，你怎么……&rdo;柳媚脸一沉道：&ldo;你干的好事！把周雪萍弄到这里来让那群杀人犯糟蹋，弄出事来我看你怎么向处座交代！&rdo;吴四宝陪笑道：&ldo;丁主任的手令，我不敢不服从啊！&rdo;正说着，几个看守架着周雪萍哗啦哗啦地过来了。周雪萍浑身瘫软地被两个大汉架着，两腿不自觉地岔开，一只脚上穿着高跟鞋，另一只脚却光着。耻毛凝成一缕一缕的看不出原先的颜色，还在嘀嘀哒哒往下淌着粘水。她的一头秀发完全变了样，湿漉漉乱蓬蓬地糊在头上。她不时还忍不住呕一声，呼出的腥臭气味老远就能闻到。两个嘴角都还残留着干涸了的白浆。昨天还白皙嫩滑的乳房上出现了几块让人看着触目惊心的紫色淤痕。她顽强地站立着，但两条腿不听话地打颤，好像随时都会倒下。柳媚见周雪萍这副样子心里象被猫咬似的疼，牙咬的紧紧的，恨不得把这群野兽都撕成碎片。吴四宝见了却悄悄给看守班长使了个眼色，抓起长凳上皱成一团的旗袍笑眯眯地对柳媚说：&ldo;柳秘书我要赶紧走了，周小姐这会儿说不定有什么话要说呢。多有得罪。&rdo;说完把旗袍递给一个手下，草草地给周雪萍披在身上。他接过登记簿签过字，领着一群人架着周雪萍哗啦哗啦地走了。

（五十六）

华剑雄的心往下一沉，下意识地几乎伸手去摸枪。但他强压着镇静了下来，不动声色地说：&ldo;哦，真的吗？&rdo;唐书强笑眯眯地把刑讯记录递给他道：&ldo;楼下7号那个叫张城的小白脸挺了一天到底还是挺不住了。&rdo;华剑雄闻言长出了口气，赶紧看审讯记录。原来这个叫张城的人在严刑之下崩溃了，承认自己是军统特工。但他交代说他原在无锡忠义救国军做情报员，两周前刚调到东北，不想前天就被捕了。他说他对长春的组织并不清楚，但愿意合作，交代他所知道的无锡一带军统组织的情况。华剑雄扫了一眼张城交代的无锡方面的几个关系，都是忠义救国军、铁血除奸团一类外围组织在锡常一带的外围活动据点，这才松了一口气。脑子一冷静下来，马上一个念头涌上心头：机会来了。他沉吟了一下，把审讯记录还给唐书强，笑眯眯地说：&ldo;恭喜唐兄啊！这么快就取得了突破。这些口供对我们非常有用，我要马上报告周老板。&rdo;他扫了一眼屋子另一边仍在进行的刑讯，字斟句酌的对唐书强道：&ldo;这个人要马上押回上海去，我要把他们的组织一网打尽。这几天弟兄们都辛苦了。我看不如把这几个犯人一起都押回去，让我们接着审。&rdo;唐书强愣了一下，回答说：&ldo;老兄客气了。我看这事你我都报告上去，具体怎么办明天听上边的意思再定。&rdo;华剑雄想了想也只有如此，他明白唐书强做不了主。刺杀建交大使是日本人的戏码，包括北岛静押上海审讯也一样。现在主戏已经演完了，日本人的目的达到了，他相信眼下这几个小鱼小虾日本人早没有兴趣，忘到脑后面了，所以等明天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想到这他大度地点点头：&ldo;那就依唐兄的意思办。&rdo;

华剑兄随唐书强坐车回办公室，同时派车去接王风滟。唐书强到了办公室，立即吩咐秘书拟一份报告给梅机关，华剑雄也和林美茵通了电话，请她向周老板报告这边取得的进展，并说了想把一干犯人都押回上海的意思，请她向老板转达。在电话里和林美茵套了几句近乎后，华剑雄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电话。这时王凤滟也到了，他自己拟了一个简单的电报，交代她随唐书强的秘书一起到电讯室加急发给了丁墨村。这时他才真正放松了下来，看来要大功告成了。

唐书强见忙活的差不多了，起身对华剑雄说：&ldo;老兄今天辛苦了，晚上兄弟作东，请华兄和王秘书赏光！&rdo;华剑雄摇摇头道：&ldo;唐兄不必客气，你已经给小弟接过风了，按理今天该小弟作东，不过今天有几个朋友已经约了我，只好改天吧！&rdo;唐书强知道他和日本人的关系，见他这么说，也没有勉强，叫了个司机送他们回公寓去了。

华剑雄其实还是放心不下明天的安排，担心出什么岔子，打乱了他的计划，所以谢绝了唐书强的邀请。他回到公寓就和梅机关的一个熟识的日本人通了电话，约他晚上出来吃饭。这个日本人在梅机关很有分量，华剑雄拐弯抹角地打听了一下刺杀大使案的情况，得知此事在梅机关确实已经结案，也就放下心来。原先还打算请对方亲自向梅津机关长说项，让他把相关人犯带回上海。听到结案的情况，他就没开口，以免画蛇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