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天空中又下起了雪花,一阵阵寒风透过破碎的建筑缝隙吹进了暗区内的一家医院里,遍地的玻璃碎片与破碎的大门诉说着曾经发生过的混乱。
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被画着生化危害的cERA专用裹布包裹起来,早已无人的走廊内,静寂无声,只有遍地的金属弹壳与墙上喷溅的鲜红无声的表达着之前发生过的暴行。
一辆辆的急救推车将走廊的中的空间堵塞,破损的医护用具遍地可见,墙角甚至出现了几片白色的衣角。
一个中年男人带着脏兮兮的防毒面罩,跪坐在地上,丝毫不在意地上的泥泞掺杂着血腥。
他紧紧抱着一具冰冷的女子躯体,那冰冷的触感从他的手心逐渐传导到他的身体。
那种感觉好似那九天之上落下的冰锥不可阻挡的刺进了他的躯体,将他的心,他的灵魂狠狠地穿透,钉在了地上。
仿佛永远的失去了一部分。
他就看着怀中的女子,安静的仿佛睡着了一样,干瘦的面庞明明几天前还带着鲜活的笑容,一颦一笑让他心生温暖。
他好想就这样,在这凛冽的寒风中拥着她的躯体,让自己的生命永远的定格在这一刻。
他好恨,恨这场该死的病毒。
恨那该死的联合作战部队突如其来的撤离。
恨那些该死的暴徒,市民。
曾经带着憨厚笑容的中年男子再也不会露出笑容,他的笑容与温暖随着怀中永远沉睡的妻子被冰封在这个冬天。
乔费洛就这样抱着怀中的妻子,寒风凛冽,能冻住他的身体,却永远也冻不住他那颗充满愤怒的心。
如果不是这场病毒的袭击,他或许还在垃圾车上对着电台的观众侃侃而谈,或许正与安东在沐浴着阳光的街头喝着冰镇啤酒侃大山。
如果没有病毒。。他的爱人还会每天在家中做好饭菜等他归来,睫毛弯弯的问他今天累不累。
可惜。。。。。。没有如果。
不知过了多久,乔费洛站了起来,他抱着怀中妻子冰冷的躯体,一步一挪的走出了医院。
天空中飘满了大雪,冰冷的雪花铺满了整个世界,大雪落在了乔费洛与他妻子的头上,乔费洛看不出喜怒,可微微颤抖的肩膀无声诉说着这个中年男子的崩溃。
雪花盖满了他与妻子的头发,如同当初手牵手的约定。
“乔。等我老了,头发花白的时候,你可得等着我,要不我可追不上你。”温婉女子几分温柔中掺杂着埋怨,抱怨乔费洛的脚步太快。
“哈哈哈,等你走不动了,我就抱着你,一步一步的走,陪你看遍世界的风景。”年轻男子含着笑对着身边的妻子说道。
乔费洛带着沉默,走到了一片空地,脱下衣服铺在地上,把妻子放在自己还算干净的衣服内衬上。
随后跪在地上,徒手挖起土来,一下、两下、三下。。。。
冬天的泥土被冻得十分坚硬,他的手指鲜血淋漓,而他的动作却丝毫不见缓慢。
不知过了多久,乔费洛挖出了一个深坑,他亲手为妻子送了最后一程。
他的双眼失去了焦距,许久后,他从身上摸出了一根烟,他点燃香烟,吸了一口,有些辛辣,可能放的太久了。
他想了很多。
他恨,恨这该死的病毒。
恨着该死的联合作战部队。
恨着那些该死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