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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页(第1页)

子时三刻,前锋军冲到了黑云山深处,可依旧不见任何活人气息,当下就不免有些慌了。他们发起进攻之前,也研究过一番黑云山的地形,找了当地村民来问,得知有几条山路附近常见土匪出没,此次上山便是沿着其中一条宽阔平坦、土匪最易出没的山路进入的。可没想到的是,越往深处走越发觉黑云山地势之复杂,山路之诡谲。盘桓曲折的道路一半掩映在皑皑白雪的覆盖下,与蜿蜒的山脊浑然一体,一半则掩映在黝黑无光的夜色下,与深冬的寒意须臾不离。茫茫夜色,黑黢黢的巍巍高山,鹰头寨的土匪们就像是一粒沙隐入了荒漠一般,如何能寻得?正在此时,有火光突然亮起!前锋面色一怔,还未来得及惊疑,便又突闻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喊杀之声。中计了!只见仿佛一刹那之间,荒无人烟的黑云山便突然窜涌出一道道黑色的“洪流”,从四面八方俯冲而下,将他们团团包裹。原来这黑云山的土匪竟是早就做好了埋伏,前面种种皆为假相,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诱敌深入,然后再包抄反攻!此等深沉心机、通达消息怎么可能是一帮匪气横流的强盗能做到的?前锋的额头已流下冷汗涔涔,然而此时他已无暇细想,冰冷的刀刃离他的脖颈只有一寸之地了。被堵了后路的邹淳同样疑窦顿生。这伙土匪不但料到了他们会发动夜袭,甚至连武艺都十分强悍。土匪所用之刀也不简单,竟像是提前做足了准备似的,在那本就坚韧锋利的刀身上灌注了冷水,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里一亮,瞬间便结了层坚实锐利的冰,刺穿士兵们的铠甲毫不费力。不消半注香时间,己方兵力便已倒了大半。邹淳心里震惊更甚,他扔掉手中残戟,从腰间抽出一柄宝剑来,死死追着此时且战且退的匪军。土匪当中似有人发现了难缠的邹淳,骚动一番,片刻之后,跳出一个身披铠甲头戴头盔、与众人打扮有些不同的人来。此人定是这些土匪的主帅。邹淳心思一凛不敢懈怠,拔剑便与这人交战。两相交手有数十回合之后,他心里却愈发惊奇。依他多年征战沙场的经验来看,对面这人武功、身法皆为上乘,与自己不相上下,干净利索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与其说他是奸猾野蛮的土匪,他倒是觉得此人更像是跟他一样训练有素、横刀沙场的将士!他心里一动,手中利剑毫无征兆地忽然转了个方向,向那人项上头盔挑去,那人不曾防备,便眼睁睁地看着头盔连带着蒙面的巾帕一起掉落在地上!他暗道一声不妙,也顾不得头盔了,转身便纵身跃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不见了踪影。邹淳还要去追却已是晚了。这黑云山的土匪想要躲进山中就如同鱼入大海一般自在,根本不会露出半点痕迹。不过只那一眼就已经足够了。邹淳盯着地上遗落的头盔,脸色变了变。这一场徐立辉的前锋军被斩杀得丢盔弃甲。消息传到山脚下的营帐时,徐立辉恼怒得差点要拔剑斩了那个前锋将领,经得一众手下求情才堪堪作罢。前锋也哭诉,实在是那伙土匪太过狡诈,先设埋伏,再是以坚冰为刃,杀得他们措手不及,待他们缓过劲儿来之时,对方偏偏又不恋战了,像条蛇一样悄无声息地窜回了深山老林之中,叫他们追都没地方追。徐立辉听到此言,心中对那鹰头寨的土匪更是忌恨了几分,可也并不气馁。这次败了,是他大意轻敌,可没关系,他有的是兵力,折算了前锋,他还有别的大将,总能将这起子土匪一网打尽!与山脚下徐立辉部众的懊恼情绪截然不同,深山里鹰头寨众人却是大松了口气。这场战役,自一个月前劫得对方粮草之后他们便提心吊胆地等着,再到十日前探得确切消息,心落了地便开始精心部署。先是散播鹰头寨内部出了乱子的谣言,再是撤去黑云山四周守卫,佯作毫无戒备之态,接着便是今夜的伏击,终于给徐立辉一众迎头痛击!这是鹰头寨众人在这短短半年里又一次摘得的惊人战果。如果半年之前,有人告诉他们,他们能把当今的名将枭雄杀得片甲不留,能把北渝的走狗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毕竟那个时候,他们还只是活在战火与饥荒的夹缝中、苟且偷生的南燕遗民。从来都是北渝人随心所欲的践踏他们,他们何曾有过反抗之力?而带来这改变的,毫无疑问就是那个俊秀的青年,穆崇玉。他们不禁想起穆崇玉说过的话:事在人为,志起人心。也许他们真的能够达到吧。只是所有人当中,沈青的面色却不太好。他忧心忡忡地拉住一个人问:“三爷的病好点了吗?”那人是负责照看穆崇玉的,摇了摇头:“还是那个样子时好时坏的,白天强撑着处理军务,一到晚上便疲累得不行,早早去睡了。”沈青皱了皱眉,眼底的忧思更深了几分。可这件事却是不能等,可又实在不忍叫醒病中的穆崇玉。他来回踱了几步,索性守在了穆崇玉的床前,要守到他醒来。作者有话要说:=。=乘间投隙第二日清晨,沈青是被穆崇玉叫醒的。昨夜他心急如焚,忐忑又自责,趴在穆崇玉床边全无睡意,只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陛下的睡颜。可后来不知怎地,天将破晓之时却有一阵睡意袭来,叫他朦朦胧胧地闭上了眼。甫一睁眼,却见穆崇玉已是梳洗完毕的模样,面含关切地看着他:“沈卿,你怎地睡在这里?难道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沈青顿时睡意全消,冷汗冒了上来。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呼道:“臣死罪!”他本是意欲一大早便将那件事告诉穆崇玉的,却没想到睡过了头,若是因此坏了事,他就真的罪无可恕了!想到此,沈青连忙将昨晚之事告知了穆崇玉。昨夜便是他领着手下副将在山里设伏,前面一直很顺利,他也不曾恋战,谨遵穆崇玉的嘱咐,打赢了就跑,可没想到却遇上了一个人——邹淳。沈青对这个人印象非常深刻。当年在南燕和北渝短兵相接的战场上,便是这个邹淳以一当十、异常勇猛地领着一队铁骑,将自己的步兵冲得七零八落,险些全军覆没。沈青做梦都想跟他再相会于战场,彼此决一死战,以雪当年落败之耻。昨夜他看见邹淳跟上来,又惊又喜之下就忍不住跳出去交战,恨不能拼杀个你死我亡,可也因为这,自己居然大意了,竟叫那邹淳挑掉了面巾,暴露了身份……现在回想起来,他悔不能自刎谢罪。要知道那邹淳何许人也?非但武艺高强、军功累累,在北渝时还见他常出入北渝皇帝左右,想必是皇帝非常信任的人,虽不知为何会与徐立辉为伍,可要叫他知道了这鹰头寨的土匪不是别人,正是从北渝逃出的旧燕俘虏,想也知道穆崇玉他们将会面临何等的结局。若是邹淳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徐立辉,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徐立辉定然要举全军之力攻打鹰头寨,即便这次被打退了,想必他也会立即调来援军继续进攻。而若是他将这个消息上奏北渝皇帝,穆崇玉好不容易建立的容身之所就又要暴露于天地间了,等待着他们的,依然是漫无止境的逃亡。甚至这回能不能逃得出去,都是未知之数。沈青忐忑地说完,立即抬头觑了眼穆崇玉,屏住了呼吸。病中的穆崇玉脸色苍白,可颧骨上却因为风寒发热的缘故而晕染上两抹斜飞的红霞,更显得人有些憔悴。可那双眼睛却始终漆黑有神,清亮无比。他静静地听完沈青说的一番话,没有吭声,也没有发怒,眼眸里的神色却几经翻转,最后沉淀下来,变得幽深一片。过了半晌,才听穆崇玉低低地叹了口气,声音并无异样地道:“事已至此,沈卿勿急。”他那双秋水似的眼眸淡淡扫过沈青,不见怒火,却只见一种温柔的责备,落在沈青身上,倒恍如有秋风拂过,让沈青心里的所有焦灼烦躁都淡了去,唯余一种深刻的懊恼和悔恨扎根心底。是他太沉不住气了,他应该主动辞去一身军务才是!沈青正待要开口请罪,却见穆崇玉似是不赞赏地摇了摇头,然后道:“你想说的话我都知道,不过现在却不是认罪的时候。”他把沈青扶起,才将心中所想徐徐道出:“我以为,我们未必就到了岌岌可危的境地。”邹淳此人他也有过几面之缘。当日被薛景泓拘着、作降俘的时候也曾听薛景泓感叹过,说邹淳心地淳直,人如其名,绝非一般奸猾之弄臣可比。后来也见到薛景泓将邹淳亲自调任到金吾将军的职位,出入其左右,可见薛景泓已将其视作心腹。这样的一个人,地位才能都非徐立辉能及,绝不会自降身份,与徐立辉之辈为伍,所以即便他知道了沈青的身份,也没有任何必要去告诉徐立辉这样的趋炎附势之人,而是很可能按兵不动,独自将这个消息上奏北渝朝廷,再请派朝廷亲兵前来捉拿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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