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觉贡布便又吸了最后一口。他们俩往回走,傅杨河问:&ldo;经常见你抽烟,你抽烟很厉害么?&rdo;班觉贡布点点头,说:&ldo;高中就抽了,戒不掉了。&rdo;&ldo;还是要少抽,抽烟不如喝酒,一点好处都没有。&rdo;他说完停下来扭头看班觉贡布,班觉贡布说:&ldo;嗯,少抽。&rdo;大概也只是敷衍他,抽烟成瘾的人很难真的戒掉。傅杨河觉得他也没立场要求太多,便推门进了病房里面。病房里有一排病床,里头除了病人,还有许多病人的家属,乱哄哄的。张跃闭着眼睛在病床上躺着,他走过去看了看输液瓶,然后在床沿坐了下来。&ldo;真是好多年没输液过了,&rdo;张跃忽然说,&ldo;你还记得我上次输液是什么时候么?&rdo;傅杨河回头看了一眼,张跃已经睁开了眼睛,看着他。他当然记得,怎么会不记得。那一年,张跃为了向他表明衷心,非常突然地向家里人出了柜。张家人当然接受不了,家里闹的鸡犬不宁,最后把张跃给赶出来了。大概那时候年轻的张跃没有料到会有那么大的压力,就在被赶出来的那几天生了病,发高烧,家里人也没人管,医院里躺那几天,都是他在旁边照顾。可病得面色苍白的张跃躺在病床上,咧嘴笑着说:&ldo;值。&rdo;那时候也不是不感动的,张跃出柜,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是认真的,将来可以负责任,不会辜负他,他却偏偏就是不动心,或许世上真有所谓的缘分,不然人心怎么会这么奇怪。&ldo;这衣裳真丑。&rdo;张跃见他不回话,便又说了一句。傅杨河说:&ldo;班觉的,看我冷,脱了给我了。&rdo;&ldo;他以为在拍偶像剧么?&rdo;张跃哼了一声。傅杨河就笑了,回头看班觉贡布,幸好他站在门口,离得远,没听见。等到张跃两瓶输完,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外头一片漆黑,风也很大,车子走到半路的时候天就开始下雨,还好下的不大。到了酒店,班觉贡布直接回了房间,傅杨河则看着张跃睡到了床上,准备回去睡觉的时候,张跃叫住他说:&ldo;你就这么扔下我不管了么?&rdo;&ldo;你已经退烧了。&rdo;&ldo;可是谁知道半夜会不会再烧起来。&rdo;张跃说,&ldo;我孤孤单单一个人睡,万一半夜烧起来,身边也没个人,跟煤气中毒似的一觉睡过去……算了,我不该跟你说这些,死活都跟你没有关系。&rdo;傅杨河啧了一声,道:&ldo;行了,别演戏了,祸害遗千年,你哪儿那么容易就死了呢。&rdo;话虽这么说,回去睡到后半夜的时候,傅杨河还是爬起来了。他一动,班觉贡布也醒了,坐起来问:&ldo;你干什么去?&rdo;&ldo;吵到你啦?&rdo;傅杨河小声说,&ldo;我去看看张跃,别半夜再烧起来。&rdo;班觉贡布这一下一点睡意都没有了,把枕头往上挪了挪,靠在床头等傅杨河回来。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傅杨河才回来,他出去的时候只穿了睡衣睡裤,估计走廊里很冷,他一进门就直哆嗦,飞快地跳上床,钻进了被窝里:&ldo;外头下了好大的雨。&rdo;他说。班觉贡布没说话,他便伸手关了灯,房间里一片黑暗,隐约能听到外头的雨声敲打着窗户。有些湿冷的雨夜是最适合睡觉的时候了,傅杨河裹着被子,翻身向外,忽然感到后面一动,班觉贡布忽然倾过身来,紧靠着他的背。&ldo;傅杨河。&rdo;班觉贡布在黑夜里叫他。傅杨河只觉得后背出奇的敏感,被班觉贡布结实而雄浑的热气熏着,一动不动地&ldo;啊?&rdo;了一声。&ldo;我单身。&rdo;班觉贡布说。这莫名其妙的一句,一时让傅杨河摸不着头脑,听班觉贡布继续说:&ldo;去张老师房里之前,你不是说追我的女孩子应该很多,问我是不是有女朋友藏着么?没女朋友,单身。&rdo;大半夜的突然想起来说这个,实在是够诡异。傅杨河脑补着班觉贡布那张冷峻硬朗的脸,心里涟漪一圈一圈,简直荡漾到天际去,而外头雨声沙沙作响,是个很幸福安静的夜晚。照片转山会的第三天,也是当地公共假期的最后一天。晚上的雨天亮就停了,赛马山上依然热闹。张跃已经退了烧,睡了一夜气色也好多了,但是傅杨河让他卧床休息,小唐带着黄静晨和孙雷过去陪张跃打牌。张跃问:&ldo;你们傅老师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