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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1页）

1965年初，陶铸邀请彭加木到广东考察柑橘黄龙病，他便开始着手深入研究这个问题。当彭加木用电子显微镜观察样品时，初步看出可能是由病毒感染引起的，可是，当时大部分人认为，这是由一种&ldo;类菌原体&rdo;引起的。

彭加木在政治上、生活上是倔强的，在科学上也是那股倔脾气。他不随波逐流。他到各地采集柑橘黄龙病的病叶，终于初步分离出病毒。就在这时，那场政治风暴打断了他的研究工作。

当他重操旧业，首先便着手继续研究柑橘黄龙病。他与持&ldo;类菌原体&rdo;感染的科学工作者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在科学上，彭加木有一股子&ldo;牛劲&rdo;，但也有一股子&ldo;牛脾气&rdo;。他轻易不服输。他鲜明地坚持自己的观点。经过多个日日夜夜，他用电子显微镜拍出了清晰的柑橘黄龙病线状病毒的照片！这是在国内首次用事实证明，柑橘黄龙病的病因是由线状病毒引起的。

这么一来，连那些支持&ldo;类菌原体&rdo;论的科学工作者，也不能不在事实面前承认，的确存在着柑橘黄龙病的病毒。不过，他们也并不轻易放弃自己的论点，因为他们也有许多事实证明&ldo;类菌原体&rdo;引起了柑橘黄龙病。

经过双方多年激烈的论战，如今双方得出共同的结论：柑橘黄龙病的病因是复杂的，既有&ldo;类菌原体&rdo;感染，也有病毒感染‐‐这叫&ldo;复合感染&rdo;。

彭加木是倔强的。正因为倔，他坚持了下去，找到了病毒；也正因为倔，他有时听不进别人的意见。不过，当他的&ldo;牛脾气&rdo;转过弯来了，真正感到别人说的也在理，这时，他就听进去了。正因为这样，他最后还是同意了&ldo;复合感染&rdo;的理论，认识到&ldo;病毒论&rdo;与&ldo;类菌原体论&rdo;并不是对立的，而是相辅相成的。

◆&ldo;我就是不签名！&rdo;

中国的政治风云是多变的。

正当彭加木沉醉于科学王国之中探索珍宝时，&ldo;四人帮&rdo;把矛头指向了周恩来总理。

在制订十年科学规划时，周总理曾说过：&ldo;在广泛深入实际的基础上，把科学研究往高里提。&rdo;

&ldo;四人帮&rdo;反其道而行之，大砍基础科学研究。上海生物化学研究所的七个基础科学专题小组，被解散了六个，只剩下彭加木的植物病毒组还在那里工作，不断写出科学论文。于是，种种流言飞语，向彭加木袭来：

&ldo;植物病毒组是一个针插不入、水泼不进的独立王国！&rdo;

&ldo;植物病毒组是打着联络实际的旗号，干着脱离实际的工作！&rdo;

彭加木没有理睬。他的回答是：&ldo;他说他的，我干我的！&rdo;

1976年春，周恩来总理逝世之后，&ldo;四人帮&rdo;刮起了&ldo;反击右倾翻案风&rdo;的妖风，矛头直指邓小平。

对于&ldo;四人帮&rdo;的这些阴谋，彭加木是看得很清楚的。当时，&ldo;四人帮&rdo;在上海的余党强令党员要带头&ldo;反击右倾翻案风&rdo;，要求每一个人都要写&ldo;批邓&rdo;大字报。

在&ldo;四人帮&rdo;的淫威之下，有些党员便照抄，写了&ldo;批邓&rdo;大字报，应付了事。然而，彭加木却一张&ldo;批邓&rdo;大字报也不写。这时，一位好心人给彭加木通风报信：&ldo;市里派来两个人，正在所里统计哪些党员写了&lso;批邓&rso;大字报，哪些党员没有写。据说，查下来只有你没有写。你赶紧写一张吧，不然会惹麻烦的。&rdo;

彭加木笑笑，摇摇头。

下班之后，另一位好友到他家里去。彭加木毫不掩饰地谈了对&ldo;天安门事件&rdo;的看法。他说：&ldo;群众纪念周总理，有什么不对？怎么会成为&lso;反革命事件&rso;？以三项指示为纲，错在哪里？&rdo;

风声越来越紧。大约是那两个人的调查报告送上去了，&ldo;四人帮&rdo;在上海的余党开始注意彭加木，注意&ldo;阶级斗争的新动向&rdo;。

于是，在一次全所大会上，一个头头就声嘶力竭地叫嚷道：&ldo;到现在为止，还有这样的共产党员，连一张大字报也没有写！他的党性到哪里去了？&rdo;

尽管这个头头没有点名，人们一听，心里都明白‐‐这不是指彭加木，还会指谁呢？人们都暗暗替彭加木担心。

这次大会，又动员写&ldo;批邓&rdo;大字报。会后，有几位同事合写了一张&ldo;批邓&rdo;大字报，把彭加木拉住，好心劝他道：&ldo;你来签个名算了，免得麻烦。&rdo;

彭加木非常倔强地说：&ldo;我彭加木的名字，就是不签在这样的大字报上！&rdo;

这件事，被上面知道了。他们准备继&ldo;清队&rdo;、&ldo;清查516&rdo;之后，第三次揪斗彭加木。

就在这时，中国大地发生了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八章返疆

◆重回第二故乡

&ldo;四凶&rdo;肆为的日子，终于一去不复返了。

风暴、动乱，结束了。被颠倒了的历史，恢复了本来的面目。

此时此刻，彭加木的心情既兴奋，又焦急。他急于想把被&ldo;四人帮&rdo;耽误了的时光追回来。他郑重其事地向党组织诉说了自己的心愿：&ldo;重上边疆，重当&lso;铺路石子&rso;。无论是去西藏，去云南，去新疆，去青海，我都高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