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ldo;720&rdo;基地到库木库都克的距离是210公里,从库木库都克到敦煌的距离也是210公里。
库穆塔克大沙漠是中国第八大沙漠,地跨甘肃河西和新疆两地。在维吾尔语中,&ldo;库姆&rdo;是沙子的意思,&ldo;塔格&rdo;是山的意思,顾名思义,就是沙子山。
据科学家考证,库木库都克曾经是水草肥美的地方。在古代,疏勒河流经库木库都克,注入罗布泊。
疏勒河发4于青海省,古称&ldo;南籍端水&rdo;,为河西走廊三大内陆河之一。
著名诗人闻捷曾写过《疏勒河》一诗:
你啊,蓝色的疏勒河,
最终盼来了最好的年月;
看,那是农人的足迹,
听,这是牧人的山歌。
你呵,蓝色的疏勒河,
今天也欢欣地唱着歌;
托起你那乳白的花朵,
呈现给东来的开拓者!
闻捷所写的&ldo;蓝色的疏勒河&rdo;,是祁连山一带的疏勒河。
中国的河流,通常是从西往东流,即所谓&ldo;一江春水向东流&rdo;。然而,疏勒河却相反,从东流向西,经过甘肃敦煌地区之后,继续向西延伸,经过库木库都克,流入罗布泊。那时候,不仅流经库木库都克的疏勒河是蓝色的,罗布泊也是蓝色的。
疏勒河沿岸曾是丝绸之路的重要路段之一,其中玉门关遗址就在疏勒河南岸。然而,后来疏勒河西段逐渐干涸。库木库都克四周变成了沙漠。
眼下,搜索队的大本营扎在那里,搭起了几顶帆布帐篷。帐篷旁停着好几辆大卡车。这便是库木库都克的&ldo;全貌&rdo;。
直升机降落时,卷起漫天飞舞的黄沙。我看见一大群绿衣战士冲进&ldo;黄旋风&rdo;。飞机刚刚停稳,战士们就争着上来卸货了。
◆在热浪滚滚中搜寻彭加木
时值中午,我刚刚走出机舱,差一点被扑面而来的热浪所掀倒。我的双脚像章踩在滚烫的糖炒栗子的锅子里,我的头上是火炉一般的骄阳,我的鼻子吸着热烘烘的空气。
我朝帐篷走去。战士们让我坐在驼毛毡上休息。不料,帐篷里像蒸笼一般,追比外边更热,新来乍到的我连气都喘不过来。驼毛毡通常是用来防寒的,而在这寻热浪滚滚的库木库都克却用来隔热。
我和搜索队员们一起,住在临时搭建的帆布帐篷里。
沙漠里没有水。我曾试着把沙扒开一米来深,也不见半滴水。我们在库木库都克大本营里喝的水,是用大卡车从&ldo;720基地&rdo;运来的。水是装在装汽油的那种大铁桶里。汽车在沙海中前进,颠颠簸簸,铁桶在车上左右晃,桶里的水成了黄褐色的&ldo;酱油&rdo;,还带有浓烈的汽油味儿。然而,在库木库都克,只要能够喝到这种水,我也如饮甘露似的,得到莫大的宽慰。用这样的水做饭,那饭也是黄褐色的,而且一口米饭一口沙。
我刚到,搜索队长就向我宣布了纪律:不准用水洗脸,不准用水洗脚、洗衣服。除了饮水之外,水不准他用。因为这里没有水,水要从几百公里之外运来!
就这样,脸脏了,用干毛巾擦擦;脚臭了,光着脚在沙地里走走;衣服脏了,臭了‐‐由它去!
每当我吃完饭,就在碗里倒点开水,洗净饭碗之后,便喝进肚子,一举两得。
在沙漠里,水壶成为不可离身的命根子,甚至比贾宝玉脖子上挂着的通灵宝玉还珍贵。每当离开大本营出去探索时,头一桩事情就是往水壶里灌满水,左一个水壶,右一个水壶,像&ldo;双枪老太婆&rdo;似的背了起来。人们常说黄金宝贵,珍珠宝贵,不,在沙漠里,水才是最可贵的。
沙漠里是如此炎热:最高地表温度达60c左右,气温高达50c左右。我曾把一小段蜡烛放在沙漠上,没一会儿,蜡烛就熔化了。据炊事1告诉我,把鸡蛋放在沙中,一个小时就熟了。
我的嘴唇经常感到干硬,脚后跟皮肤也皲裂了。水壶成了生活中必不可缺的东西,甚至在睡觉时也把水壶放在枕边,渴了就得喝几口。很奇怪,尽管喝水量比平时大得多,却很少小便,因为水分大部分透过皮肤蒸发了。
我发觉在帐篷的一角,一位战士正在用双手使劲地着什么。我热得坐不住,便走了过去。我一看,明白了:他是通信兵,用的是手式收发报机。在收发电报之前,要使劲地,把力气&ldo;转换&rdo;为电能,供收发报机使用。
他不断地着,衣服上只见汗霜,不见汗珠‐‐汗刚一流出来,马上就蒸发干了!
我不好意思&ldo;旁观&rdo;,试着帮他。十几分钟全身就像热炸了似的,双手发软。他从我的手中抢过手柄,又不住地了下去……
在那些紧张而艰辛的搜寻彭加木的日子里,通信兵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总是在帐篷的那个角落工作着,一会儿着发电机,一会儿呼号着,一会儿记录着,一会儿把密码译成中文,一会儿又把中文译成密码,而那密码又是几天一换,刚熟悉了又换新的密码了。大清早,他就开始呼号。中午骄阳似火的时候,他在那里按电键。夜深,当别人发出鼾声,他还在那里着,记录着。他在收发电报的时候,头戴耳机,双腿盘坐,全神贯注,亦如雕像,只有右手在按电键或握笔记录。他的脸色那般严峻。唯有无线电波传来好消息时,他才微微笑了。他的军装上的汗霜如同罗布泊的盐碱一般‐‐沙漠深处,水比油贵,洗衣服是不允许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