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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细雨霏霏,金梦和白漾因为路上堵车,来晚了。两人匆忙来到等候大厅,打远就看到老厂长身边的男青年。
梳着整齐的短发,一身黑色大衣,身材挺拔如松,戴着一架规矩的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给人很舒服、儒雅的感觉。
老厂长见到他们来了,为双方作了简单的介绍,算是认识。
见到本人,金梦没想到方叔的儿子竟然那么谦和儒雅,她原以为,方叔热爱武术,儿子一定随他。
工作人员还在整理方庆的尸体,他们暂时还需要在外等待。
“方叔走后,我们没办法第一时间通知你。只能先把方叔安置在这儿。”金梦开口解释。
方毅抬了抬眼镜,惭愧说道:“不怨你们,是我的问题,我和父亲因为母亲的事情有些矛盾,所以没有了来往,导致你们没办法及时联系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方毅看起来通情达理,他看向外头的天空,阴沉沉的天飘荡着小雨,有种怅然,“都说父子没有隔夜仇,我和他却像是上辈子有孽债,不过他现在去了,什么怨什么矛盾都应该放下了。”
金梦愧疚地朝他深深鞠了个躬,方毅对此颇为意外,把她扶起来,“金小姐,不需要这样!”
金梦眼里眉梢都是自责和惭愧。“不,方叔出事一定程度上,都与我有关,或许我不执意……”她的话微微一顿,“前两天我去了趟你们老家淮村,因为方叔生前的愿望是能为家乡修一条方便通车的路,我想替他完成这个心愿。”
“淮村贫瘠,道路不通也是原因之一,金小姐你的善举,村民们都会很感激你。”方毅眉梢挂了淡淡的悲伤,“至于我爸的意外,你也别自责。人各有命,意外谁都不能料到,或许,这就是天意,他一直很怀念母亲,现在他们终于能重逢了。”
他的宽容大度,加大了金梦的负罪感,她拿出一张卡,说道:“方叔是因工出事的,这里面有一笔抚恤金,虽然钱买不回生命,但也算是给他的一些补偿,希望你能收下。”
方毅盯着那张卡,迟疑了,老厂长见此,忙说道:“方毅,你收下吧!”
方毅还有些难为情,“修路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我还收下这笔钱,会不会太……”
金梦直接把卡塞进他手里,“这是方叔留给你的,收下吧。”
“好,谢谢金小姐!”
他们的谈话,白漾没有参与,站在一旁静默观察方毅。他对方毅这个人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他身上的谦和温善,超出他的意料。而且他竟然能如此大度,对他们没有一丝怨气?
稍后,殡仪馆工作人员走了出来,喊道:“谁是方庆的家属,进来确认一下遗体?”
方毅应声,快步走过去。
老厂长看着他的背影,暗道一句,“没想到方毅这孩子,性格那么温润善良!”
“我宁愿他责骂我一顿。”
老厂长叹息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小梦,你要放宽心。正如方毅所说,意外谁都无法控制,你已经做了很多努力去弥补,还替老方完成他未了的心愿。”
金梦垂眸,敛下黯淡的眸光,侧身往白漾身上靠去。属于他的甘冽气息好比一针定心剂。使她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方毅和方叔长得不太像。”白漾突然说道,像是在怀疑他的身份。
金梦使坏故意说道:“他长得像韩国大长腿欧巴!”
她的挑衅对白漾而言无动于衷,平静的神色,令她有些挫败,真是自讨无趣。
老厂长笑容可掬,“我见过他母亲桂香,方毅长得很像他母亲。”
金梦好奇,“古叔,一直听你们说他父子倆因为母亲闹不和,到底是什么事?”
“我也是最近打听到的,说是桂香当时在医院快不行了,想见老方最后一面,但就是找不到他人在哪儿?直到桂香走了,都没见到最后一面,这成了桂香的遗憾,也是直接让他们父子俩矛盾加深的原因。”
“方叔看起来不像那种人呀?肯定是有苦衷,或是因为别的事情耽搁了?”
老厂长对此也觉得奇怪,“我们不了解情况也不好多说。一会在方毅面前,可别提起。”
稍后,方毅确认了遗体出来,远远看他们,尤其是金梦和白漾。阴鸷的眼神一闪而过,镜片折射出的冷光,比周遭的空气还有冰冷。
但他的脸色变化之快,回到他们身边时,又恢复了谦和风雅。
金梦见他回来了,询问情况,“手续办得怎么样?”
“已经定好时间下午三点火化,之后我打算把我爸的骨灰移去海市的静心观接受7天香火。让他接受佛法洗礼,然后再送回老家。”
金梦认同,“这样也好,我们这两天把方叔的东西收拾好,你随时可以过来拿!”
“好的。”方毅看了眼时间,“古叔,金小姐,你们可以先回去吧,后续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妥当,这些天麻烦你们了。”
“不客气,你有什么问题再给我们打电话!”老厂长笑容可掬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