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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幻似影,阳光打落窗棱,沾染了百合的香气,但与病房里蔓延的死亡气息格格不入。
病床上,一个油尽灯枯的女人,她面容煞白,因为长期被病魔折磨,变得瘦骨嶙峋,此时此刻,连抬手的力气都几乎没有。
浑浊的双眼泛着乞求的目光,看着站于床边的一对孩子,声音微弱如丝,又仿佛已经竭尽全力,“帮我……拔掉……呼吸管,让我……离开吧!”
站在病床边的女孩嘤嘤的啜泣声充满绝望,眼里浸透了悲伤,“妈妈,不要。不能离开我们!”
泪水洇湿了她的眸,声音凄凉撞击着冰冷的空气。
女人只能把目光移向男孩,好不容易抓住他的手,干涸的唇瓣如即将凋零的花,只剩下两片惨白花瓣,“涵宇。你是……哥哥,你来帮……妈妈解脱。”
“不,不可以!”小女孩扑到母亲身前,呐喊着,“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凄惨的呐喊成了无力的冤魂,在最后不多的时间里,做着无所谓的挣扎。
女人看着痛哭的女孩,露出凄美的微笑,她很想帮女儿擦掉眼泪,但她已经没有这个力气了。
站在床边的男孩,双肩微微发颤,眼睛通红。却隐忍着不让眼泪掉落,压抑的情绪令他呼吸急促,“妈妈,真的要那么做吗?”
他看着病床上的母亲,气若游丝,病魔折磨了她整整三年,原本应该华光风茂的女人,如今宛如风烛残年的老人,只能在最后的光景与时间赛跑。
不,这不是他们的母亲!
女人吃力地点了点头,“解脱并不是死亡,只是去了另外一个国度,那里没有疾病、没有苦难……只有健康和快乐!”
“涵宇,帮帮我……”
“涵宇,拔掉氧气罩。”
“涵宇……”
女人的乞求声夹杂着凄厉的哭声,成了飘渺的白纱,一点点包裹住男孩的耳朵,他眼底迸溅出决然的光焰,在母亲最后露出的绝美笑容中,毅然拔掉了氧气罩!
“滴滴滴——”心电监护仪发出的刺耳声响,仿佛是死亡的召唤,女人的手无力滑落,不到十秒,直接合了眼。
“妈妈……”
“妈妈……”
睡梦中的金涵宇,全身急冒虚汗,在悲怆的呐喊中,绝望呢喃,“不,不是我,不是我拔掉氧气罩的!”
“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妈妈……”
他急促的喊叫声,惊醒了身旁的余思媛。她细读他梦话里的信息,神色遂变得震惊。
原来当年拔掉伯母氧气罩的人,不是金梦,而是涵宇?
可为什么涵宇一直说是金梦拔掉氧气罩的呢?
金涵宇痛苦地攥住床单。表情难受亦像是在做挣扎,大汗淋漓的模样令人心疼,他声音交缠着愤怒、憎恨,“不,不是我,是小梦,是小梦做的!”
“是她害死妈妈的!”
“啊——”一声宛如惊鸾最后的悲鸣,他惶恐地睁开了眼,眼神狰狞充满恼怒。
余思媛探身上前,轻轻推着他的肩,柔声呼唤,“涵宇,你醒醒!”
“涵宇!”
夜半冰凉,连吹进来的风,都透着冷意。
金涵宇喘着粗气,蓦地睁开眼睛,眸仁紧缩,许久后。才回过神来。
余思媛温柔地替他擦着额头的细汗,试探问道:“刚才我听到你在梦里喊伯母,是不是梦到伯母了?”
“嗯,我梦到了小梦拔掉母亲的氧气罩,是她害死了母亲!”
余思媛差异,为什么他醒来好像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金涵宇见她沉默,问道:“刚才你有听到我在梦里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