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细的事先按下不提,”方遒说,“这张寻人密令透露的信息好像还不止如此。”“还有?!”此时邓长风看向方遒的目光不由自主带了点儿敬佩。就连一旁一直稳如泰山的邓西垣心中也多少生出了点儿不可思议的感觉:“谈谈?”“也不是直接透露出来的,主要还是靠发散思维——”方遒顿了顿,似乎在措辞,然后才道,“何宴虽然是徐将军的儿子,但‘上头’对他多年不闻不问,就连徐将军自己也是如此,他还活着的时候都不曾回绿地看过他们母子,那么在徐将军死后,‘上头’的人又有什么理由一直关注着何宴呢?”邓长风和父亲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从对方眼里喜提了大大的问号。方遒见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又进一步解释了自己说的话:“‘上头’能对何宴的事反应这么快,不可能没在他身边放‘眼睛’。虽然我们现在还无法确定那‘眼睛’是谁,但他一定离何宴很近,这是我们所能推知的事实,那么反过来推,为什么何宴的身边会有一双眼睛?”大邓小邓这时终于明白过来,也相继陷入沉思。方遒继续道:“不排除是巧合的可能性,但如果不是巧合,那么我有一个推测。”邓西垣不自觉坐直了身子:“你说。”“或许,徐将军也有两个精神体。”-延删亭“我爸也有两个精神体?”何宴放下手里的杯子,看向艾伦。艾伦那双碧色的眼睛清澈如水,此时正专注地看着何宴,何宴甚至能从那双眼睛里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身影。艾伦微微笑着,一派温柔模样,尽管笑意不达眼底:“是的,世人只知徐将军的精神体是矛隼,但他其实还有一个精神体,是象。”“那他为什么从来不用?”“因为……”艾伦正要回答,突然听见门口传来响动,下意识回头看去。房门开了,司马承空去而复返,此时的他换上了一套缁色的冰丝开衫睡衣,脚踏一双白色的薄底拖鞋,手里端着一个磨砂杯子。他站在门口,轻轻地瞥了艾伦一眼,眉尾微微一挑。艾伦当即一个激灵跳了起来,脸上的一切轻佻表情瞬间消失不见,然后向司马承空鞠了一躬:“老师。”“你怎么在这里?”司马承空漫不经心地吹了吹手里的杯子,虽是问句,语气却是平的。艾伦直起身,看了何宴一眼,道:“我这就离开。”“回来后见过绿子了吗?”司马承空问。艾伦老实摇头:“还没有。”“我有话让她转达。”艾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我这就去找她。”话毕,竟不敢从司马承空身边经过,骑上大郊狼的背,就直接从窗口跃出。何宴在一旁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待艾伦的身影彻底消失后,他才猛然反应过来司马承空那句“我有话让她转达”是什么意思,不禁瞪圆了眼睛,开始怀疑山野集团的人是不是都有点儿什么毛病。——既然人都已经在你面前了,为什么还非要他去另一个人那儿听你吩咐的话?司马承空对何宴的腹诽自是毫无所觉。他走进房间,将手里的杯子往桌上一搁,然后瞥向何宴面前的茶杯:“这么晚了还喝这么多茶?”何宴看向窗外,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透了。“把这个喝了就睡了。”司马承空将他带来的杯子推到何宴面前,并挪开了原先那个茶杯。何宴垂眸一看。——一杯香喷喷的牛奶。尽在掌握何宴捧着磨砂杯小心地闻了闻。司马承空见状,好笑道:“闻什么,我要杀你还用不着下毒。”何宴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在想,这是真的牛奶吗?”“怎么这么问?”司马承空的眼里掠过一丝诧异。何宴的指尖不自觉在磨砂杯上来回摩挲:“这时候你不应该断然否认吗?”司马承空的目光落到何宴的指尖上。少年到底是少年,十指嫩白如葱根。顿了顿,他才似笑非笑地说:“我可以回答‘当然不是’,那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这么问呢?”闻言,何宴心中已有了底,可觉醒精神体名单背后果然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而眼前这个人似乎刚好知道点儿什么。何宴摇了摇头:“只是随口一问罢了。”然后便小口地喝起了牛奶。入口丝滑香醇,口感味道都与真正的牛奶没有什么区别。司马承空在何宴对面落座,就这么看着他喝牛奶,忽然开口问道:“艾伦跟你说了些什么?”“我问了他这儿是哪儿,然后他就跟我介绍了一下你们山野集团……”何宴眼珠一转,问道,“山野集团的人的精神体真的全是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