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椀见他脸色,心生惊恐。不知为什么,虽然从时间上来,是提前了三年,但他和成亲后模样太过相像了,这会看着可是心生不安:“什么事,我得去东宫,我与小殿下约好了的。”说着起身就要往外冲,被人一把拉下。顾青城抓着她的手腕,把她又拉回身边:“别急,我带你去见一位旧人。”“什么旧人?”“到了,你就知道了。”也是实在不远,到了门前,顾青城才放开她任她下车。徐椀左右张望,一直跟着她的洪福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只侍卫队侧立两旁,府院大门上悬将军府匾额,竟是到了顾青城的新宅院来了。他也下车,几步到了她的面前。本来是为避嫌,想远离两步,他一把拉住她手,握得紧了。脚步也快,他几乎是一直在扯着她在走。徐椀直挣着:“你带我去哪里?”他不许人跟着,力气又大,一时也挣不脱,到了他面前,恐慌之际完全忘记了自己还能反抗,踉踉跄跄跟着走到偏院,竟有地下暗室。走下石阶,暗道昏暗点着灯。两边挂着灯的模样也似曾相识,再往下竟然能听见潺潺流水声,徐椀越发的心惊,顺着石阶走下去,暗室里面一览无遗。暗池,还冒着热气。她目光在室内转了一转,就连摆设都和之前的那个一样。跟着到了池边,她不由看向了顾青城,抿住了唇。他上前一步,她退后一步。“你也……”他不开口,更是步步逼近。徐椀更是慌张:“你别过来!别过来!”可惜,顾青城哪里能停,他再往前来,她急的往后一退,一脚落空直直摔进了暗池当中去,落水声被自己的惊惧的心跳声遮住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地她就开始扑腾,闭气也忘记了,顿时呛水。幸好也只呛了一口,人立即被捞了上来。顾青城比她高出许多,抱着她往上托举,两个人几乎一平了。两个人都湿透了,徐椀两只胳膊攀住了他肩头,吓得双腿也盘了他的腰上,源自于水里的恐惧,她甚至是都忘了怎么呼救。他抱着她走了池边,把她放在池边的平台上坐着,踩上了水中的石阶,这才欺身过来。徐椀吐出口中的水,也顾不上擦身上脸上的温水,扬着脸,已是一脸怒容。顾青城低着头,光是看着她,虽然曲线毕露,但是到底还是小小少女,胸型还小,光只腰细和三年之后的她还差得多。浑身都湿了,徐椀伸手抹了一把脸:“我道什么旧人,原来是郡王本尊。”话音才落,男人双臂已然按在平台上,将她圈了起来:“嗯,正是本王。”说着往前一凑,薄唇落在了她的鼻尖上。作者有话要说:有人等不及了诶!历历在目四目相对,徐椀目光灼灼。她没有动,光只抬着眼,看着顾青城。他双臂将她禁锢在身体和池台当中,眸色沉沉。地下的暗池引了水来,分明是炎炎夏日,这么被水一泡也是浑身发凉。落在她鼻尖上的薄唇也是温热,随即他站直了,伸手钳住了她的下颌。徐椀动弹不得,看着他的眼睛当中,更有怒火:“顾青城,你要干什么?”他更是低了头来:“你说我要干什么?”说着气息已是逼近,惊得徐椀手脚并用,连踢带打。他躲避着,也拉住了她的手腕,只需一个借力,轻而易举就把她带入了水中来,水中的阶梯越往下越深,她心知里面水深,也不敢往里去,背靠了池台更是心惊肉跳。水温不高,顾青城站在水中,伸手来解腰带,只吓得她更是尖叫出声:“顾青城你疯了!我还没有及笄!”他不过只作势一动,随即又往前,几乎要贴上她了:“知道你还没有及笄,所以一直在等,可你现在干什么,想跟本王撇清干系?”起初,徐椀只觉他熟悉,偶尔情绪崩溃的时候,也脆弱得想靠他一靠。一旦发现他竟然也是再世之人,自然想躲避:“你……你别动……你别过来。”伸手抵住他胸膛,更是急:“我告诉你,我和小殿下约好了,要去东宫,误了时辰就不好了,你先……让我先去……”他漆黑的眸子光只盯着她眉眼,顾青城甚至能在她眸子当中看见自己的脸:“你可以去东宫,但是必须答应本王一个条件。”徐椀在他的语调当中,听出了些许退让,站直了:“我要是不答应呢?”男人目光沉沉:“你只能答应,否则我不会让你进东宫。”或许是他这笃定的语调太令人愤怒,她猛然间想起上次他送她去东宫时候,李显就不在,若不是机缘巧合他狩猎回来发现了她留下的玉,怕是两人也不能相见。心中更是起疑,但凡有心,也会安排好时间,寻个李显在的时候去。也就是说,都是他故意为之。咬着牙,她握紧了拳头:“上次是故意在小殿下不在的时候送我去的?”他没有回答她,光只瞥着她:“答应还不答应?”徐椀暗自计算着时间,只得低头:“好,你说哪件事,我答应。”她发顶也都是水,水珠在她雪白的颈子流过,顾青城一手抚在她的后颈上,满意地点头,就像是哄孩子似的轻抚了下:“既是夫妻,自然不得背叛,不日待你及笄,我自然会再去求娶,不得他嫁,此一件。”她满腔的怒火无处宣泄,抬头看了他:“为什么?”他瞥着她的脸,眼看着那双眼已经红了一圈,声音也轻了许多:“没有为什么,命格在此……”他话音才落,徐椀已经别开脸去。一行清泪飞快掉落,她忙是伸手擦去,也不看他,看着别处壁灯,突然叫了出来:“我问你为什么不救我?我问你为什么要救公主?我问你为什么!”水漫过他的腰,顾青城也是抿住了唇。徐椀得不到回到,又抹了把泪,才是回头,他就在眼前,虽然比起三年之后,模样还更年轻那么一点,但是眉眼间已然尽是那般俊美。只不过,此刻俊颜昔日□□。她站直了,扬着脸更是倔强:“反正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怎么,如果我不答应你,你要怎么办?不去东宫就不去东宫,陪了爹娘那么长时间也心满意足,我们一家人有如草芥,要杀要剐你随意,横竖还是一死,只当从未活过,就死在那池子里了!”声音分明不高,却是言重。顾青城看着她,恨不能有十张口:“没有……”她狠话说过了,才不管他,转身扶着池台想要爬上去,冰凉的台面上也是滑,跳了两下也没有上去,最后还是身后人伸手扶了她一把,才是偏腿爬上去了。浑身湿透,徐椀快步往出走,冷得阿嚏地打了个喷嚏。顾青城随后也上了池台,紧随其后。本来不该摊牌,应该再忍忍,再等等,但是霍征来得太快,他在车上故意说了梦话试探,徐椀分明听出个什么,就是不承认,也不想认他,一时恼怒才给人带了这来。之前所做的一切,前功尽弃。出了地下暗池,上面早有人候着,徐椀抱着双臂四下张望。顾青城连忙叫了两个丫鬟跟着,让她去后院换衣裳,她虽一直背对着他,却也去了。他也让高等备了新衣,转身去换了。换好衣服出来,门外已经跪了一地。徐椀跑了。他头发还没擦,慢慢走下石阶。跟着徐椀那两个丫鬟以及后门处的侍卫都跪在最前面。“将军饶命,小姐力气实在是大,才拿了衣裙要给她换,没想到……”“……”烈日就在头顶,后颈却是发凉。放眼过去,一院子的人,他置办的新宅院,留的新的人,可到头来,还是他一个人。再次睁开眼睛时,父母已经去了,他无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奔着京都来,勾心斗角,到头来只剩她一个人,可她也不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