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两个孩子的话,生怕出什么意外,徐凤白就叫花桂跟着了,一行人这就往出走,出了大门口,马车就停在门外,年轻的男人抱剑而立,笑得那叫一个开心。徐椀呆住了:“爹!”发自内心的不敢置信,然而赵澜之是活生生站在眼前的。他张开双臂,叫了她一声,一脸的宠溺。跑过去扑进他怀里,满心的欢喜。赵澜之亲自赶车,徐凤白和花桂带了两个孩子坐车,这就离开了将军府。徐妧的兴奋自不必说,徐椀依偎在花桂的身边,也是眉眼弯弯。她额边的碎发顺着脸边垂下一点,花桂给她仔细掖了耳后,温柔得轻抚着她脸,然后给她的脸揉得变形,笑得不能自已。“快看我们阿蛮,这么一看也圆滚滚了呢!”“哈哈,阿蛮你的脸……”徐妧笑倒在她身上,一旁的徐凤白回头看着她们笑闹,也是没忍住唇边笑意,花桂抬眼看着他,两个人都点了点头。马车停下的时候,徐妧都快睡着了。她总是这样,闹腾的时候精神头十足,安静下来一会儿就能睡着。所以小的时候,她管自己叫大觉王,徐椀赶紧推了她,叫她起来,这猴儿果然一下精神了,迫不及待窜出去就跳下了车。果然是猎场,徐妧不敢置信地欢呼起来:“阿蛮!快来!”徐凤白在她后脑勺轻拍了下:“你可消停点吧,徐大猴儿。”徐椀下车,偷笑。‘猎场有人看守,赵澜之上前出示腰牌,立即同行。回头来接她们,徐椀拉着徐妧,跟着花桂走在后面,徐凤白脚步不快,和他走了个顶头,原本好好走着就能错开,赵澜之正经八百地故意又错半步,躲闪不及,还是撞了他肩头上面。两个人都站住了,赵澜之扬眉:“诶,你撞我干什么?”徐凤白一抬腿,要踢,他连忙又躲开了些。进了猎场里面,外场就是马场,果然有些小马,应该还是培育当中的,赵澜之特意带了徐椀和徐妧去挑,乐得两个孩子直蹦跶。徐凤白就和花桂一旁看着。马场里并没有别人,正好方便遛马,徐凤白和赵澜之一人牵了一匹小马,花桂负责扶着两个小不点分别上马,徐椀心里怦怦直跳,但是还好,她抓紧了缰绳虽不敢乱动,但是不至于叫出声来。徐妧就一直在惊叫着,徐凤白让她闭嘴了好几次,也忍不住。赵澜之牵着马,走得不快,教她怎么掌握缰绳,徐椀很配合,围着马场绕了两圈,竟也稳当了,那边徐妧掉下来好几次,徐凤白和花桂两个人忙着她。小马很温顺,完全不跑。徐椀坐了两圈,来了兴致,扯住了缰绳。“爹,让我自己跑一圈吧,我觉得我可以~”“好啊!”赵澜之真的放手,就那么看着她。徐椀长吁了口气,一抖缰绳,小马真个慢慢跑了起来,她一时没注意啊的一声,吓得她爹跟着也跑了过来,完全是本能反应。笑,突然间就特别安心。果然是温顺的小马,独自跑了一圈也没觉得怎样。一圈到头了,赵澜之扯住了缰绳,徐椀还不尽兴,想要骑大马。她爹欣然同意,带着她换了一匹高头大马来,那边的徐妧勉强转了两圈一边正吐着,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头晕得难受,花桂给拿了水来,也是不行,赶紧就歇着去了。徐椀还没玩够,赵澜之抱了她上马,他随后坐了她身后,牵着缰绳护住了她两侧。这么高的话,果然感觉很不一样。风吹过脸边,很有自由的感觉,她爹也是玩性大发,一抖缰绳,疾风一样冲了出去,徐椀再没忍住啊啊啊叫了一道,胸肺当中的郁结之气似乎全都发泄了出来,是又叫又笑。赵澜之拥着她,也是欢喜:“阿蛮,高兴吗?”当然高兴,徐椀狠狠点头:“高兴,高兴死了!”跑了两圈,马儿慢慢停了下来。赵澜之还拥着她:“玩够了没有?嗯?再跑一圈吗?”徐椀笑,回头看着他:“爹,今天我好开心,好开心。”他下颌抵了她的额头上面,也是笑:“以后你想干什么就说,人这辈子挺短的,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总要自己去争取,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爹就盼着你过得痛快一些。”迎着风,徐椀点头:“好,不过得痛快点白活一回~”抬头,从里面的猎场山上两匹马儿齐头并进,带着风一样的冲了下来,侍卫队紧随其后,马上挂着的袋子都鼓鼓的,装满了猎物。卫衡看见她了,甩着鞭子还吹着口哨。顾青城一鞭子下去,已经超过了他。徐凤白已经背起了徐妧,两个少年分别下马,过来见礼。徐椀扬着脸,也扯了赵澜之的袖子,要下去。上辈子过得太糊涂了,这辈子不要那样,被风这么一吹,似乎才清醒过来,她自腰间的锦袋里摸出了两颗糖来,紧紧握了手心里。她爹给她抱下马,推着她让她过去找小舅舅,先一步去送马了。花桂对着她直招着手,徐椀快步走了过去。到了跟前,一行人正要离去,卫衡对着她眨眼:“小短腿,骑马的感觉怎么样?”顾青城倒是没开口,不过目光果然扫了过来。她看着这两个人,扬眉就笑。最后停在了二人面前,抬眼看着他们,记忆当中的那张脸慢慢浮上心头。慢慢,对着他们就伸出了手,软糯的声音将她的笑脸显得特别稚嫩。一手攥了一块糖,徐椀眨着眼睛笑:“两位哥哥,给你们个好东西。”花桂在旁直笑,徐凤白回头也看着她,突然间的,又不知她在干些什么,倒是卫衡先伸手来接,胳膊一抻,手腕毕露在外。一张手,一块糖掉了他掌心里,徐椀向前一步,眼睛盯住了他的腕处。好哥哥卫衡伸手一抄,一块包好的糖块落入掌心。徐椀似乎还盯着这块糖,他抬手在她额头上面弹了一下,拿着那块糖乐不可支:“什么啊,拿块糖给我?你当我是你这么大的小孩子么?”徐椀看了一眼,眉眼弯弯:“谢谢卫衡哥哥送我的桃子,谢谢你今天送我的东西。”说着,她看向另外一个,手往前伸了伸,眨眼。少年却是淡淡一瞥,只扬了扬眉,没有接,也没有理她。徐椀试图用最诚恳的笑脸对着他了,眨眼:“哥哥~”赵澜之过来接过了徐凤白背后的徐妧,因为这小不点吐了个昏天暗地,这会儿难受得直哼哼,先往出走了,花桂来拉徐椀,让她也一起走。卫衡上前和徐凤白说着话,徐椀举着胳膊,只觉好生没趣。花桂顺势来牵她的手:“走啦,咱们也该回去了,这回回去看大小姐还吵着要骑马不了,吐的哟。”徐椀嗯了声,回头。才走两步,冷不防后脑勺被轻推了下,踉跄了下。顾青城快步走过她身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徐椀瞪了他背影一眼,莫名其妙。从猎场回来,徐妧就倒下了。她可禁不住折腾,王夫人过来探过,不敢说徐凤白,关了门可把徐瑾瑜说了一顿,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旁人当然无力插手,孩子的确是遭了罪了,不过也怪不得别人,这样以来,对女儿的教诲定然是更严了一层。徐椀心情却是极好的,她才发现自己很喜欢那些刺激一些的活动。除了看书以外,以后可以常常去。回来时候,赵澜之说家里收拾好了,等他过了这两天就来接她过去,她想起之前他嘱托小舅舅的事,只当他要办差,并未在意,就那么应下来了。夜里北风更盛,竟是飘起了清雪。不经意这么一场雪,徐家后院里病倒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