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庄主人选确定下来之前,就已经先摆出未来接班人姿态的林淮松主动出声回答:“约莫两个月以前,就已经有了这样的苗头,当时青河也还活着。”
“起因是庄中一位侍女突然开始精神失常,别人问起,便说庄里闹了鬼,总在夜里出没并侵扰着她。只不过我们从未在庄里遇见此等事情,哪怕在外边,也不曾亲生经历过这等诡事,自然是不会轻信,甚至认为她只是妖言惑众,想要庄主死后在浮云山庄掀起动乱。”
“后来她的情况变得越发严重,甚至到了夜里还会直接被那‘鬼灵’附身。我们别无他法,担心她给别人造成麻烦,就将她锁在庄里无人居住的空置小院。可没想到她竟在某一个夜晚成功逃出,还跑到庄主的别院,投井自杀了!”
大堂里的其他人很配合地在这个时候倒抽了口凉气。
林淮松压低了声音,接着说:“自那之后,庄里更是频频传来有人于夜里撞鬼的事迹。但青河他对此等说法最是不屑,只一心一意想早日找到杀害他父亲的凶手。可谁曾想,在没多久之后他也失踪了,最后是咱们差人在山庄附近查探时,找到了他悬挂于林子内的尸体。他身上还落下了不少淤青与伤痕,像是经历过强烈的撞击与拖拉造成的。”
“当然,我们第一时间也怀疑了这是一场谋杀,但我们却找不到证据!反而是闹鬼的事情日渐严重,而各式各样的麻烦也接踵而至,仿佛是受到了诅咒那般……”
白行歌弯了弯眼睛,没有直接认定林淮松的话,反而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也可能是因为,林青河的死是由能够在山庄里一手遮天的人所策划的。不仅能够极好地销毁一切证据,还能把所有事情推脱给鬼灵。”
林淮松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嘴角抽了抽:“但,在场所有人也能够证明,山庄里确实有邪灵作祟。虽然杨道长的实力或许不及白公子,但他先前的作为,也是大家亲眼见证的。”
白行歌又道:“可是,大家也没亲眼见到杨道长收服的鬼灵,是什么鬼,姓何名何,来自何方,为何要在此作乱。”说着,他还做出了有几分懊恼的表情,“我只知道有些法师,他们自己手底下也会圈|养一些鬼灵,来为自己办事。”
杨耀面色一红,气呼呼地从椅子上站起:“你这话何意?是在说我骗人吗?”
白行歌回答:“是啊。”
杨耀当然抵死不从:“我看你明明是现在也拿那邪祟同伙没法子,才想污蔑说是我装神弄鬼!昨日的事大家可都清清楚楚看见了,若当真是我养的小鬼,他们才不会攻击我!”
白行歌眼睛轻轻一眨:“所以你认了自己确实养了小鬼?”
气氛一阵尴尬。
他的轻笑声在寂静中更显得让人觉得羞愤,但他并没有紧逼着杨耀,反倒是将扇子朝在林淮松身后安静待着的庞威指了指:“还有,我听说你和你几位朋友,是林青河生前的得力助手,左臂右膀?”
见庞威心虚地朝自己看了过来,他用着温和的语气问出了犀利的问题:“既然如此,若林青河的灵魂真能够归来,你们难道不应该感到高兴,趁机追问一下杀害他的凶手是谁吗?”
座位上的人神情各异。
主要他们是在想,自己亲近的好友若化作可怖的鬼灵回来,自己当真能够若无其事地上前与之叙旧顺道问问题吗?
白行歌没有搭理他们,而是继续问:“怎么你们反倒是一副惊慌失措,喊着他是回来寻仇的呢?”
庞威拳头紧了紧,眼神阴沉沉地盯着白行歌回答:“我们原本就怀疑林大公子的死乃奸人所害,既然他回来了,我们定要认定他是回来寻仇的!至于害怕,正常人见到这等诡异的事情,还有早已失了神志的鬼魂骚扰,害怕不是人之常情吗?”
林淮松也开口解释:“实不相瞒,我们在青河死后曾经仔细搜查过他院子,发现他在房内的暗室里藏了许多奇怪的东西,满满都是不知从何处寻来的符令、法物。我们此前曾请教过杨道长,道长说那些都是招魂用的东西。”
“我们怀疑,青河是因为无法接受他父亲的死亡,才寻求了偏门方法的帮助,想要将他父亲的亡魂召唤回来,可最后却不小心招来其他的东西,才会导致山庄落得如今的惨态……”
“奇怪的东西?”白行歌拿出了收在袖子里的黄色小纸包,“林三爷指的,是这样的东西吗?”
此物一出,他便察觉到林淮松、庞威以及林耀的表情瞬间有了极大的变化。尤其是林淮松和庞威,两个人盯着他的眼神还带上了些许杀意。
想杀白行歌的人多着去了,他倒是没有感到害怕,甚至还挑衅着又补了一句:“其实我在上来山庄之前,遇见了林青河的亡魂。”
“这个就是导致林青裕失常的关键物品,我说这是林青河告诉我的,你们信吗?”
见大家一脸狐疑,他又卖了个关子说:“他还告诉了我一些有趣的事。”
林淮松在良久的沉默后冷笑道:“无证无据的,白公子要我们怎能直接信了你接下来要说的话呢?万一这一切都是你与有心人联合欺骗的我们,岂不是就轻易让你们得逞了?”
“林三爷说得对。”
白行歌说着,起身理了理衣摆:“所以我们直接去找证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