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说道:&ldo;然后呢?&rdo;夏知道:&ldo;大爷将奶奶抱回来进了房,说奶奶急病不救,喝令我们不许靠前。&rdo;正说到这里,外头暮归跟晚唱进来,春晓同夏知便听了嘴,暮归道:&ldo;回奶奶,水准备好了。&rdo;望着面前巨大的木桶,季淑自语说道:&ldo;我还是比较习惯淋浴,不过……偶尔泡泡澡倒也不错。&rdo;四个丫鬟站便将胰子,头油,鸡蛋等备好,又把干的艾草跟薄荷叶子泡进水里。季淑脱了衣裳,钻进木桶里头,叹了口气靠在浴桶边上。春晓便将她的头发单独挽起来,夏知搬了个玲珑小几放在浴桶旁边,暮归便将旁边的铜盆端过来,放在上头,铜盆里已经备好了干净温热的水,春晓才把季淑的头发泡在里头,用了些香胰,缓缓清洗起来。一刻钟有多,季淑才爬出浴桶。旁边准备了大量的干净巾子,将身子擦干,头发上也缠着丝帕子,不知道春晓在她头上抹了什么,香喷喷的味道带一点甜,倒是不难闻。忙活了许久季淑才如愿换上了衣裳,此刻身子才觉出疲倦来。四个丫鬟守在旁边,春晓夏知就忙着把季淑的头发弄干,季淑望望铜镜里头自己模糊的影子,只能依稀看出轮廓来。她伸手摸摸颈间,虽然看不十分清楚,仍然能看到依稀留下的红色的淤青之色。季淑瞥了眼旁边的晚唱,心想道:&ldo;难道花季淑跟人私奔,不带自家的丫鬟,却带个上官家的?只不过……留下的是暮归,怎么来报信的却是晚唱?到底是谁跟着花季淑私奔,又是否目睹了当时情形?&rdo;正想到此处,外面有人说道:&ldo;大爷来了。&rdo;四个丫鬟急忙退到一边,季淑叹了口气,坐着不动。身后上官直走进来,见季淑换装完毕,便道:&ldo;你们出去。&rdo;丫鬟们答应声,退了下去。季淑淡笑道:&ldo;这么晚不睡,跑来跑去,爷你够辛苦的。&rdo;上官直并不靠前,远远站着,道:&ldo;我听老太太的话,来跟你赔礼。&rdo;季淑笑道:&ldo;赔礼?怎么赔,三跪九叩?&rdo;上官直皱眉,道:&ldo;你见好就收罢了,不要欺人太甚。&rdo;季淑道:&ldo;开个玩笑都听不出,你这么没幽默感。&rdo;上官直一怔,看着她道:&ldo;幽默感?&rdo;季淑伸手摸摸自己的头发,厚实浓密,油黑发亮,一直垂到腰间,竟是一头羡煞旁人的好头发。季淑道:&ldo;唉,说了你也不懂,你赔礼完了吗?赔完了可以走了。&rdo;上官直愤然道:&ldo;花季淑!&rdo;季淑转头,总算看了他一眼,才道:&ldo;不走?那也好,我正有点事要问你。&rdo;上官直大概觉得自己总是站着很不自在,便走到旁边桌子边儿上坐下,信手倒了杯水,道:&ldo;何事?&rdo;季淑说道:&ldo;我有些口干,端杯水来。&rdo;上官直正喝了一口,闻言把杯子一放,道:&ldo;你拿什么腔,要喝水,叫丫鬟进来倒就罢了!&rdo;季淑笑道:&ldo;你确定你想让丫鬟进来听到我问的话?更何况,你不是来赔礼的么,不用你三跪九叩,递茶送水难道也委屈了你上官家大少爷?&rdo;上官直咬了咬牙,终于又另取了个杯子倒了水,走到梳妆台前放在桌上,说道:&ldo;请用!&rdo;季淑哈哈一笑,果真端起杯子来喝了口,说道:&ldo;极好极好,培养培养,不知是否能成为二十四孝老公。&rdo;上官直斜睨着她,道:&ldo;什么培养?二十四孝……老公?又是何物?&rdo;季淑扫他一眼,道:&ldo;别紧张,跟你无关,你已经一渣到低了,无药可救,丧失资格。&rdo;上官直似懂非懂,恼道:&ldo;你到底要问什么?&rdo;季淑将杯子放下,说道:&ldo;我要问的是……当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你口口声声咬定我跟人淫-奔?&rdo;上官直没想到她居然有脸提起这个,当下说道:&ldo;你自己做的好事莫非你自己都不清楚?还要我来跟你说,花季淑,你有点羞耻之心可好!&rdo;季淑摇头,说道:&ldo;我的确是不太清楚,所以才来问你。我想确认一下,你是亲眼看到了奸夫了么?那又是何人?&rdo;上官直死死盯着季淑看了片刻,才转开头去,深吸一口气将怒火压下,沉声道:&ldo;你不知是何人?‐‐雕花楼的祈凤卿,莫非你也忘了么!&rdo;上官直气冲冲甩门而去,季淑爬上床,&ldo;雕花楼的祈凤卿&rdo;这几个字,在脑中飞来飞去,一直到她困极了睡着才压下,临睡之前便模模糊糊想:&ldo;倘若一夜过去,重回现代,也说不定吧,毕竟世事无常……&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