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千越明白了,那就是,情欲的味道。
那是母亲给他上的一课,那么真切而直观的,象刻进他脑子里。
千越推开母亲,转过身去,剧烈地干呕起来。
从此这后,小少年面对异性的时候,他的鼻端便会涌动这种浓酽而沉闷的味道,他便忍不住地会想在吐出来。
所以,他在之后,在发现自己出现了正常的生理现象时才会那样的惊慌,他的眼前便会出现那湿碌碌的活动着的身躯,他的内心会有一种类似乱伦的万分的惊恐。他才会那样的依恋那位老师。
甚至在千越与男人有了很深切的关系之后,每一次的有了情欲冲动的时候,也都会闻到那种味道,那是他内心深处解不开的结,他会在那气味之中,对自己厌恶而无可奈何,只能放任自己屈从了情欲。
千越与以诚回到家,以诚给千越端过去一杯水,揉揉他的头发,&ldo;歇一会儿,等着喝--粥。&rdo;他故意拉长的声音,象哄小孩儿似的。
千越突然拉住他的手,&ldo;是以诚,我们做吧。&rdo;
第16章偷爱的小贼
千越说,以诚以诚,我们做吧。
他拉着以诚的手,手心是滚热的,手指却是冰凉的。
他的脸上,又出现前些时候以诚刚刚找到他时那飘浮轻佻的笑,眼里却是水火交融,仿佛他整个儿的灵魂在这火与水中挣扎翻转,说又说不出,喊又不能喊。看得心诚无限的心痛。
他反手握住他冷热交织的手,说,&ldo;越越,你心里有什么不快乐呢?你说给我听吧,我在这儿听着呢。&rdo;他慢慢地抱住千越。
千越心头被那温和的语调抚慰着,那一团火一点点儿地暗下去,淡下去。
他把下巴隔在以诚的肩头轻轻地磨蹲着,轻笑一声说,&ldo;什么快乐不快乐呢,没有什么不快乐的,就是勾引你呗,你个傻子看不出来?&rdo;
以诚也呵呵地笑,&ldo;没有什么不快乐就好,呵呵。&rdo;
千越轻轻推开以诚,拿了床边小几上的半杯水就要喝,以诚说,&ldo;看看,又喝冷水。&rdo;说着走了出去,给倒了一杯热水来。
千越接过来,捧在手心里,把手指贴上去焐着,边说,&ldo;可也怪。&rdo;
以诚问,&ldo;什么东西怪?&rdo;
千越笑着说,&ldo;你不是喜欢男的吗?美色当色你也不动心?&rdo;
是以诚脸红了,却是认真的表情,&ldo;越越,其实,我…跟谁…也没有做过。&rdo;
千越一口水全喷出来,喷了以诚一头一身,千越呛咳不止,以诚也顾不上擦擦脸,伸手在他背上一下一下拍着,千越好容易喘匀了一口气,抬起手,用手背抹去以诚脸上的水珠。
&ldo;对不起,对不起以诚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笑话你。只是…&rdo;
以诚摸摸他的头发&ldo;我知道,我知道,越越。其实,我不是道学家,也不是禁欲主义者。我只是想,这种事情,得两情想悦才行吧。我一直,是这么想的。可能是我当过兵的缘故,军人的毅志,总要强一些。&rdo;
千越低了头,&ldo;你是等着你真值得你爱的人吧。你这个人,真是少见。&rdo;
他的脸上,有一闪而逝的惋惜,仿佛知道,那想留住的,是他留不住,也自认没有资格留的。
他坐在床上,双手撑在身后,轻快而又挑达地说,&ldo;那,以后,你碰到你的真爱时候,你怎么办呢?&rdo;他突然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以诚,&ldo;难不成说…哦,…&rdo;他慢慢地咬着嘴唇点头。
以诚的脸这回彻底地红透了,象是要滴出血来,他咳了一声,&ldo;那个…那个…那个,理论知识,我还是有的。&rdo;
千越的胳膊一松,整个人向后倒去,跌进床里,拿枕头蒙住了头脸,肩膀不停地抖动着,有闷闷的笑声送出来。
以诚拍拍他,&ldo;喂,越越,要闷坏了。&rdo;他伸手拿开蒙在他脸上的枕头,&ldo;喂。&rdo;
枕头下,是千越一张灿烂的笑脸,一扫平日淡如轻烟的忧伤。
象是多年前的那一个孩子的灵魂,从那厚重的掩蔽的门后,带着昔日的笑颜,悄悄伸出头来。
千越边笑边说,&ldo;以诚哥,咳咳咳,别生气哦。我可不是拿你当笑料。&rdo;
以诚看着他的笑脸,慢慢地认认真真地说,&ldo;不会,我不会生气。如果,能让你真正地快乐,我情愿给你当一辈子的笑料,越越。&rdo;
千越将那笑容慢慢地收拢来,怔怔地看着以诚,&ldo;是以诚,&rdo;他说,&ldo;别对我太好。你可别对我太好。&rdo;
以诚憨憨地抓抓头。
千越接着说,&ldo;我受不起。&rdo;
以诚说,&ldo;唉,越越,你…&rdo;
千越已经站起身来,&ldo;喂,不是喝粥吗?你的粥,要烧成浆糊了吧?&rdo;
千越走了出去,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