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游动的鱼。“明天我就要去工作,今天这样甜蜜,恐怕我会忍不住分心。”余恭说。“那有什么关系?”李观复抱着他,反复在他嘴唇上啄了几次,开玩笑那样说,“老骥伏枥,就算世界末日我也忍不住和你多亲近一些,一样。”余恭笑着倒在他怀里,半天仰起头,想起要问原因,于是又补充,“为什么?”李观复对他好像特别亲密,他难以想象在自己的世界里会出现这样一个和他父母差不多年纪,给他的爱却是来自于一个相同的位置的人。他甚至什么都不需要考虑,对方就能无条件容错他的一切。以至于李观复真的查了监控拿到他身边去,告诉他自己是清白的,余恭现在想来都有点想笑。“不知道我们两个谁才是真正的患得患失。”余恭想不到,躺在李观复臂弯里,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觉得此刻像一个不真实的梦,“我从不知道原来你还有对感情这么认真严苛的一面。起码在我以为,像李台长这个位置,是需要群星环绕的,你会更宁愿被大家包围,而不是变成一颗小行星,绕着我转来转去。”“因为我才是那个真正患得患失的人。”李观复没有跟他长篇大论,这么讲了一句,凑到余恭鼻梁,一路吻下去,最后停留在他的下巴,抱着他笑起来,像在春天里拥抱了一只漂亮脆弱的蝴蝶,格外珍惜,“不是你害怕结束关系,是我在怕。所以有钱没有用,这段婚姻想要稳定下去,只有一亩又一亩的高浓度爱意浇灌下去,才能令你死心塌地。除此之外,李台只是一个称号,谁都可以做同州电视台台长,但非同样的,却不是谁都能做余恭小朋友的夫婿,宝宝说是不是?”余恭眼眶湿润,仰视着李观复,片刻后笑而无言。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从事语言媒体行业的人果然诡计多端,当他低头时顶多是“对不起”,可是李观复和他道歉确实柏拉图,是苏格拉底……他总能找到一个恰好的方式,用最直接的情话缀满一湾泉水,刚好在他要渴死的时候一口气灌下去。“跟你在一起,我哪还有什么自己。”余恭感慨,手指摩挲过李观复的嘴唇,朝着他贴上去,“是你让我变成了一个傻子。一个真挚的,相信爱情,又甘心一头栽进爱河里面去的傻子。”李观复承接了他的索吻,分开之后笑起来,补充了一句:“那我这个同等遭遇的人只好说一声坠河愉快了。”敬我们俩,来日方长,谁都如此。新项目开启之后,余恭大部分的行程就变成了泡在剧组里。虽然上次的黑色绯闻对他产生了部分影响,但在官方澄清以及律师事务所给出的专业声明加持下,大家又认为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加上李观复花了不少钱撤掉全网视频,这件事很快就在互联网消失,不再存在任何痕迹。接下来的半年内他有三部电影要拍。虽然每一步都是非常优秀精良的制作,但因为档期安排的恰好合适,也不需要担心其他,只要在合约期内无缝进组就可以。在剧组拍戏的时间非常长,但又非常规律,几乎每天就是早起晚睡。做现代戏对艺人没有那样大的要求,加上剧组中有几个演员经常起不来,又刚好是导演组的关系户,这就让拍摄时间延迟了半个小时,有足够的时间在保姆车上睡。余恭这边忙着拍戏,倒是没什么其他安排。差不多两个星期左右,这天李观复晚上开了会,正准备下班,接到一个许多年没打进来的电话。
他还没来得及接,秘书抱着一摞文件进来:“李台,这是咱们今年的广告招商指标报告。那些节目基本都安排上了,目前只剩下两个席位是空的,去年那个酒业产品不是出了点问题嘛,今年清明的已经取消了和他们的合作,然后现在就等新合作方上来。”李观复前两天看过这个报告,今日估计是完善版。他随手翻了一下,确定没问题,跟秘书交代剩下两个席位好好筛选,这就从怀里掏出手机,接了电话:“喂。”“是我。”段云听见他声音先笑起来,“好久没见了。”“确实好久没见了。”李观复放下电梯,数字一路往上升,他问,“炎炎前几天就说你准备回国,已经到机场?”“不光到机场,我现在正准备往你那儿去呢。”段云拍了拍身边小儿子胖嘟嘟的手,“原本我是想住酒店,不给你添麻烦,结果想了又想,国内的酒店环境未必能让我满意,还不如先住你那,也不知道方不方便?”她话都提出来,李观复自然不能说什么:“家里有地方住,来了再安排。”两人说了几句结束通话,李观复坐电梯下去。等到一楼,他又打给李燕郊:“你妈妈回国了,说待会回家,要在我那儿住。”“是吗?不知道啊,我这边刚下课。”李燕郊虽然不爱去学校,这几天闲的无聊也挺老实,“您去机场接我妈吗?还是我打车过去啊?”“你妈妈已经坐上车了,应该不用接。”李观复来到车里,原本想直接回家,却不知为何有些恍惚。段云已经离开国内许多年,这些年一直在外面发展,没跟他们父子俩联系过,也没提起自己的情况。如今突然回来,表面上说是要考察国内市场,可实际情况谁也不知道如何。李燕郊自然是希望段云能跟他们一起生活,在过分溺爱里长大的小孩总对婚姻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就算李观复跟段云从他小时候就没在一起,可他还是希望自己能有个完整的家庭,不至于成为单亲。通话时长一分一秒过去,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李观复启动车子:“先回去碰个面再说吧。用不用去接你?”李燕郊说不用,自己能坐地铁回来。他有心里都是母亲回国的兴奋,这边挂了电话就往外跑,看得出对段云期盼已久,真是一秒钟都等不及。从电视台开车回家,这一路极其漫长。路边的风景由明转暗,路灯一盏一盏在前方亮起,李观复车子往前开,一双眼被路灯照的忽明忽暗,脸上都没表情,心里头倒是惦记着正在拍戏的余恭,想着段云回来恐怕打电话就不方便,也不愿让余恭多想,待会先跟他发条信息,自己这几日就不在家住了,以免他伤怀。车子开上半山腰,池水内的工人正将摘下来的水生蔬菜往筐子里运。见了李观复要打招呼,他步履匆匆,眨眼间风声过岸,这就没了踪迹,也没听见他们讲话。从电视台往这边赶还是慢了些,抬手开门,客厅里是段云爽朗的笑声,还有话语。反常的是李燕郊跟哑巴似的一句话也不吭,一点也没有见到母亲的高兴,反而段云说十句他才答两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