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清歌也接到了韩枔寄过来的信,信上说已经在河东路和陕西路购置大量田地,并且已经开始召集流民开垦。
姜泽将辖内军酒的酿造权力给了寒家商行,今年开春和秋季黑水关外又有两场大战姜泽再次大胜,又升两级,属下将领也各有封赏,现在已经领军十万,因为黑水关的牵制,白沟那边的赵家军也取得了大胜,并且将辽军击退五十里,此次大胜后赵老将军回家荣养,赵家三子赵吟风因大胜之功被封为定国候接替赵老将军做了镇国大将军,统领河北路河东路四十万大军。
韩枔的信洋洋洒洒,写了几处田地的产出都非常不错,棉花已经种下,收成非常不错,现在都提供给了自家织坊,还专门从琼州找了织娘来纺织棉布,蔡靖方和郑喜都各自建了自己的金银玉器加工厂,现在已经制造出了翡翠流行风暴,如此种种,在最后写了一句:姜泽将军今年秋后大战后再次抗旨拒婚,被责罚八十廷杖。
那最后一句寒清歌看了又看,连泪水悄悄落下都没有察觉,燕三呆呆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泪水滴落在姜泽那两字上面,然后糊成一片墨迹。
忙碌一个月后,寒清歌带着满载的风神号。东南亚商路已经恢复畅通,香料虽然还是不足但也没有以前那么紧迫,风神号到达泉州时候,范烨还是上船亲自察看,但是态度清淡很多,见这次风神号带回来的货物虽然还是很多,却没有上次那么叫人眼红,而且多是一些粗货,心里点头,想来寒当家的也是知道厉害了,这次她出去这么久却比上次的货物价值要少一半,看样子上次果然还是那朱罗商人的东西。
只是当一百万两白花花的现银摆在面前的时候,范烨还是喷了茶。黄金白银是最坚实的货币体系基础,但是大周的白银产量并不是很多,所以除了钱慌以外还有银慌,白银现银这种,官府是要收购的,但是寒当家的,你拿这百万两现银出来是啥意思?咱泉州市舶司可没一百万贯铜钱换你给。
“不是要抽一成的税?”寒清羽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她要的就是货单上要有白银这一条,要不,以后怎么再进那么多白银进来?“是是是。”范烨连连点头道,白花花的银子啊,可比银票实在。“寒当家的,范某即将回京考核,明年只怕不会再派任泉州市舶司,不过如果寒当家的有事,可以上汴梁范府。”范烨喝了口茶,道。这一年多,虽然寒清歌不在,但是寒家商行的孝敬和分红却没有少上一分,一年多下来,居然分了有几十万两银子,范烨也知道这是寒清歌在感谢他的相助,大家合作愉快,范烨也不介意保留这种关系。
“如此!多谢大人了!”寒清歌拱手谢道。范烨一走,泉州这里就少了个保护伞,损失啊损失啊!“我见此次当家的带回来很多胡椒,不知?”范烨停了话,笑着望着寒清歌。
“自然,大人回京,寒清歌也没什么可送,只有这些番外物品还有些用。”寒清歌也笑道。小吏清点完后回来报与范烨,这次寒清歌这里没有那些贵重的红海商品,大部分是香料调味料还有一些朱罗那边过来的布匹珠宝,范烨扫了下,粗粗计算去掉抽买,只怕还有三四百万两银子,不觉对寒清歌点点头,是个会赚钱的主。
范烨一走,寒清歌便吩咐将各式香料都打包个上千斤加上胡椒一万斤给杨氏送去。“丁老,”喝了口茶,踌躇了下,寒清歌问道:“上次韩枔走的那条粮道还能走吗?”
丁步东笑了下,道:“韩先生说你必然会问这个,他在芜湖和淮安的余粮都已经准备好,当家的你在杭州下船韩兄自然会和你汇合一起去。”“韩枔知道我这个时候回来?”寒清歌不由气道。“那倒不是,只是韩先生说,不管当家的回来不回来都会走这一趟,他已经拿到了入中路引,说是入中得到的茶引正好可以购买茶叶。”丁步东笑道。这次寒清歌出去的的确是久,好在走之前就已经将布局规划好,而且给他们全权放权,韩枔将多余的粮食入中后取得的茶引可以在福州自己的茶园拿茶,就去掉了被官府直接收购的折价,茶叶在西北那块又是畅销品,一来一往,来回就是十几万两银子。
“如此,那么丁老,货给你卸下一半,赶紧的,我们往杭州去了。”寒清歌笑道。到得杭州码头,却见郑海和韩枔蔡靖方三人正在码头等候。“你们算准了?”寒清歌不由奇道,就算丁步东寄信也不可能比她的船快。“三位掌柜已经在这里候了十日了。”旁边的小掌柜笑道。
寒清歌不觉心里有些感动,然后才想起来,是啊,今日在大周这里是腊月二十八。丁冬要寒清歌先跟他们回去,他来带人安排货物,蔡靖方在杭州码头已经买了上百间的货栈,并且在外港修建了一个独立的风神号专用码头,守卫严密,脚夫也多,丁冬这些人都是做熟悉了的,也不用寒清歌再操心。
“去吧去吧,等这边弄好了,我们也过来一起过年。”丁冬笑道。船上的货物都要卸下到货栈,那些当家的私下带回来的武器盔甲还有精钢农具才是要最小心卸下来的,这次船上暗舱带的白银和原矿,等晚上再运到挽雨园好了。现在船停在自家码头里也安全很多,可以让水手们放个假,风神号的舵锚都是特制的,就算有人偷上去也开不走。
“还有我的那些苗。”寒清歌又回头叫道,然后对跟着下来的厨子道:“徐大,今天晚上做辣椒炒肉啊。”“好咧!今天晚上就看我的手艺吧,小的们小心些!”厨子叫着跑走了。
几辆马车候在了码头外面,外形看上去还是很朴素,却很是宽大,寒清歌爬上去一看,里面可真是奢侈,有床榻,软靠脚垫,床榻上铺着一张花豹皮,还有个小小的茶桌。郑海他们上了另外几辆车,这辆就燕三坐了进来,燕七和影九坐在了驾驶位子上,影二影十影十三则是坐在其他马车的驾驶坐上。
“咱们这算是鸟枪换炮了?”靠在床榻上,寒清歌叹了口气道。现在总算找到了点我有钱的感觉了。
“黄荆也在给你做马车,你等见到那个再感叹吧。”燕三笑道,在马车上到处敲敲,翻出一些暗格,有放吃的,有放茶水的,还有放银钱的。黄荆那个啊?那简直就不叫马车了,寒清歌想到黄荆那个构造图,紫檀的箱体,铁木的车架,带钢圈的车轮,四匹马以上才能拉动的体积重量,里面的床榻都可以睡两个人,说不定都可以在马车上那个,想到这里,凌清羽不觉望了燕三一样,他正低头查看是否还有暗格,头发只用条布带绑起来,露出那修长的脖子。
“燕三。”“嗯?”燕三抬头应道,见寒清歌已经俯身过来抱住了他的脖子,嘴唇就吻上了他的嘴唇。燕三抱紧了她,深深的吻了上去,良久后才松开,在她耳边轻声道:“别担心,我不会走的。”
不管你选择谁都不会走的,别担心。寒清歌顿时有些脸红,这个男人真是什么都知道,知道她的踌躇,知道她的游离,知道她对姜泽那压抑不住的感情,在看到那句话的时候,可是他什么都不说,她需要的时候他就在,温柔或者激烈的满足她,她不需要的时候,他就默默的在她身后,他从来不说爱,也不说喜欢,但是只要回头他就在身边。啊!怎么办?她谁都放不开。是不是该唱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