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汀滢明白他的意图,用她对付元简力求换取和平的结果。
“你安心的待在这里,朕不会打扰你。”易渊微起身走了,她是他最后的盾,用于对抗易元简的强硬力量。只有她,能化解易元简。
温汀滢思绪翻涌的坐了良久,胸口极其沉闷,苦涩不堪。
唯有等待,惴惴不安的等待,不知道易元简都在经历什么,不知道他是何处境。
日复一日的等待着,温汀滢没有踏出过明凰宫,易渊微也没有再踏入过明凰宫。这座富丽的宫殿就是牢笼,从四面八方将她紧紧地困住,暗无天日,却又给她渺茫的希望。
苦闷、痛楚、孤独,她强烈的思念着易元简,深陷于悲伤之中,唯有熠儿是她唯一的慰藉。她只能独自悲伤,独自哭泣,从不在熠儿面前露出愁容,她要照顾熠儿的心情,给他温暖,用愉快的笑容陪伴他,让他快乐的成长。
炎热的夏季过去了,秋风吹扫落叶。
温汀滢坚强的等待着,承受着无以复加的苦闷,每日无数次的望向宫院门,期盼着易元简的身影突然出现,亦或是突然有了易元简的消息传来。无数次的张望,无数次的失望,无数次又重拾希望,无数次的悲伤。
明凰宫中充斥着死寂般的静肃,侍从们每日枯燥无事,私下困惑的议论,颇觉帝后的感情关系匪夷所思。皇帝忙于国事不来却赏赐丰厚,皇后只与小皇子在一起时有开心颜,独处时常沉默不语,不闻世事。
身为皇后的侍从,有位宫女小心的禀报道:“娘娘,听闻皇上有意立都察院都御史秦大人的嫡次女为文妃。”
“知道了。”温汀滢并在不意,他以立妃的方式拉拢朝臣稳固皇权无可厚非。
宫女闻言,唏嘘于皇后的宽柔。
转眼过了深秋,已是入冬,皇帝赏赐了大量御寒的衣物。
寒冬时节,温汀滢已是煎熬的度过了百余天,心更为愁苦,迟迟等不到易元简的消息,非常担忧他的处境。
易元简到底身在何处?难道要一直消失不见?
就是在温汀滢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一个冬夜,易元简出现了,出现在了易渊微的眼前。
烛光明亮的大殿中,易渊微正在伏案批阅奏章,听到殿外的动静时,抬首便看到了从黑夜里走来的易元简。他似是从冰天雪地而来,整个人被寒气裹着,神情仍如冰封的湖面,手持长剑,剑尖上凝着血珠。
“皇弟,你终于回来了。”易渊微心惊了一瞬,立刻恢复了温和儒雅的神态,亲切的起身相迎,面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易元简持剑信步入殿,很沉静,眸中波澜不惊。
易渊微在相迎之际,顺势看了一眼殿外,果然看到了程琦的身影!在他登基之初,就计划除去程琦这个皇宫禁军统领以绝后患,但程琦却也下落不明了。不曾想,他们二人竟联手闯杀到了他的腹地。
殿外太过于安静,可见他们策划的缜密,熟知皇宫地形且熟知禁军的部署,今晚的行动很顺利。
易元简沉静的驻步于原地,散发着刚毅的气息,不言不语的注视着易渊微。
易渊微被注视的心悬,未再向前靠近,平和的道:“我把你要的人妥善的安置在了明凰宫里,一直在等着你回来带走。”
易元简语声清晰的道:“我要皇位。”
易渊微身心一震,他要皇位?他虽有帝王之才能,但他在楚妙多次相逼时仍坚持不要皇位,怎么突然想要皇位?他尚未等到先帝下藏皇陵就离开,理应不知道设有暗害,应是因为血洗平王府和温汀滢的遭遇而报复。
易元简沉稳的道:“立刻写一封禅让诏书。”
将皇位禅让于他?易渊微惊讶,他不仅要皇位,还要正大光明的得到,不留下弑君夺皇位的恶名。
易元简不多言,抬手持剑刺入易渊微的右肩,利落的将剑拨出。
鲜血一溅,易渊微痛得浑身一僵,忙是捂住流血的伤口。迎视着他平静无比的眼眸,意识到他的杀意,如果不按他所言去做,他会一剑一剑的刺下,刺到他得到禅让诏书。当他得到禅让诏书,想必他仍会痛下杀手。
“我这就写禅让诏书。”易渊微深知身处绝境,识趣的忍让,正如一直以来的隐忍。他要保命,但他推断写禅让诏书依然不能保住性命,先撇清血洗平王府的责任,再需要证明他没有伤害过温汀滢。他回到案前,提笔去写诏书之前,说道:“我诚未想到理应听我号令的府兵竟不经我允许被人派去血洗平王府,也未想到她化名为方冰澈被册封为我的皇后。”
易元简的眼眸里起了丝丝波澜。
易渊微一边写禅让诏书,一边说道:“我深知你爱慕她,当我知道方冰澈是她时,我心中万般抗拒,实不敢应,劝她悄然离开。但她很坚定的要被册封为皇后,我万般不解的再三相劝,她态度很坚定,一心想要成为皇后,我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