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想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小苏出了这样的事,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建议你还是再慎重考虑一下,或者咱们想个折衷的办法。”覃春明道。
霍漱清十指交叉,思虑片刻,道:“覃叔叔,榕城新城的建设正在开始阶段,我也不忍心就这样放弃——”
覃春明的双眼微微睁开,看着霍漱清。
“可是,迦因现在这样子——”霍漱清说着,停顿了下来。
覃春明似是在思虑,慢慢地说:“刚才你岳父和我说,书记处需要一个人,上面让他物色一个,他想推荐你。”
霍漱清愣住了,盯着覃春明。
“你说,我们要不这样子——”覃春明道,“你先回榕城把工作安排一下,我们一起找一个人来接替你,然后你停职,一边在这里照顾小苏,一边去书记处上班。这样一来,不管是工作,还是医院,你都可以照顾到。你说这样怎么样?”
霍漱清沉默了。
他提出辞职,可覃叔叔和岳父想的是给他调换岗位——
“漱清,书记处的工作,你也知道的,那边非常繁忙,压力也不是一般的大。小苏这样子,你会更加的忙碌。可是,就眼下和长远来说,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你自己怎么考虑的?”
“覃叔叔,谢谢您和爸爸为我考虑这么多。说真话,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这样的工作安排——”
覃春明摇头,道:“这个工作,的确是对一个干部的综合能力有很高的要求,要求很高,却也对你的成长有极大的帮助,比其他任何工作更考验人。你要是能从这里走出来,将来会走到什么样的地步,我们都无法预测。因此,我们两个人都非常希望你可以抓住这次机会!”
“可是——”霍漱清道。
“不要怀疑你自己的能力,你岳父愿意举荐你,也并非完全是因为你的亲属关系,他对你的工作能力也是非常认可的。这一点,你要清楚。我们都知道,你心里最大的担心在小苏这里,可是,等你去了书记处工作,也可以就近照顾她。工作,家里,都可以兼顾到。”覃春明看着霍漱清,“多余的,我也不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这样的机会,不是每个人都有,也不是每天都有的!”
霍漱清陷入了深思。
不得不说,覃春明提的建议有多么大的诱惑,霍漱清也不是没有抱负的人,相反的,他有着极大的抱负。可是,正如覃春明所说,苏凡是他现在最大的担忧,他放不下苏凡,不放心别人来照顾她,而且,苏凡的苏醒还需要他——
未来,在霍漱清的面前,似乎又有了波澜。
而人生,或许就是这样的不可测。
再说曾元进,回部里开会处理了一些公务后就回到了家里,他提前给妻子打电话让她暂时别去医院,在家里等着他。
出了这么大的事,罗文茵也希望见到丈夫,和他商量一些事情。接到电话后,便在家里等着他回来。而曾泉因为单位有事打电话,也没休息就走了。至于方希悠,看着曾泉离开,心里也空空的,约了几个朋友去逛街。因此,曾元进到家的时候,家里就只有罗文茵一个。
曾元进是中午到家里的,夫妻两个坐在餐桌边,也没什么胃口。
“漱清和我说要辞职照顾迦因。”曾元进道。
罗文茵愣了下,却说:“他现在做什么都不能赎清罪过!”
曾元进放下筷子,看着她,心里的话想了一会儿才说:“这件案子的调查,你不要再插手了,让春明书记去处理。”
“让他?他肯定是向着霍漱清的——”罗文茵道。
“这件事是霍漱清造成的吗?”曾元进的声音猛地提高,盯着妻子。
罗文茵怔住了,这么多年,他从没有这样强硬的语气和她说话。现在——
沉默片刻,罗文茵看着曾元进,道:“不是他,还能是谁?那个疯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迦因,可霍漱清都做了什么?他什么都没做,他的心里根本就是念旧情,不愿意对那个女人动手。如果当初他早做决断,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吗?”
“所以,你就插手了,是吗?你就去帮助霍漱清和迦因对付那家人了,是吗?”曾元进反问道。
罗文茵不语。
“你为什么就不好好想一想,如果不是你插手,事情会恶化到今天这个地步吗?你是想把那家人赶尽杀绝才算完,是吗?”曾元进道,“文茵啊文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糊涂?”
罗文茵眼眶含泪,看着曾元进,道:“那个疯女人欺负她,霍漱清又不出手,难道你要让我看着女儿难过而无动于衷吗?如果当年,如果当年我没有抛弃她,如果有娘家人为她撑腰,何至于让她被霍漱清的前妻逼走,一个人在榕城受苦?”
“我知道你是心疼她才做的那些事,我明知道你做了什么却没有制止你,以至于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我也有逃脱不了的责任。”曾元进叹道,望着妻子,把纸巾递给她,“不管怎么处理,那都是霍漱清该去做的,迦因自己也有她的想法,你非要按照你的想法行事,他们两个自然是不能顶撞你,可是,你不能理所当然地认为那是你该管的事情!他们,有他们的生活。你说当初要是我们没有抛弃她,她不会被霍漱清的前妻欺负,可是,难道你因为过去的事就要干涉他们的感情婚姻吗?文茵,他们是大人了,他们知道该怎么做。我们做父母的,多为他们分担一些就可以了,可是千万不要去插手他们的婚姻。”
罗文茵本来想说,你要是可以稍微管管孩子们,稍微过问一下他们的生活的话,曾泉和希悠至于像现在这样吗?可是,她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