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看的时候脑子里出现的数不是一个打算好的数字,就必须从头开始看。
还有每次进门,总犹豫是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左脚一伸出去,脑子就会命令自己取消这个动作,让右脚先出去,重新进门,所以有时候进一次门要重复几十次。
我觉得他的人生好纠结。
另一个叫王文,眯眯眼,大脑袋,样子有些脱线,李莫东说这家伙把病房里所有的碗,杯子,反正能立起来的东西全都开口朝下放,衣服也里朝外穿,让他换过来,一会就又偷偷反过去。
因为他觉得这个世界已经反了,如果不那样,就得头朝下站着,那样太难了,所以只好把东西都反过来。
几人互相见过后,李莫东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听他说:“谁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况?”
“这大概是院长和我们玩的一个游戏吧!”王文把裤子口袋翻出来,又不大满意地往外使劲拉了拉。
“神经病!”阮小水低声嘟哝了一句。
“你骂谁?!”
王文的嗓门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阮小水没料到对方耳朵这么好使,赶紧往我背后躲。
“咯咯……”一阵突如其来的笑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响起,吓得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沈阔你别笑了!”阮小水又冲傻大个吼道。
“不是我……”沈阔委屈得哭出声,犹如夜枭鸣叫。
“别吵!”我表情严肃地示意所有人安静。
“咯咯,咯咯……”这会所有人都听清了,清脆如银铃般悦耳的嬉笑声,在深夜里让人毛骨悚然。
“谁,谁在那儿?”今晚的月光很亮,借着这片皎洁叶昭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破损的断壁残垣投射下奇形怪状的影子,犹如一个个随时都可能复活的怪物。
最后众人的目光落在地上巨大的水晶吊灯后面,浓黑如墨的阴影里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金发碧眼,华丽繁复的蓬蓬裙,脖子上挂着根闪闪发亮的银链子,吊坠藏在衣服底下,看不出形状,可爱的像个天使。
“我叫丽兹。你们是来我家做客的吗?可是爸爸妈妈今天不在家。”小姑娘一点也不害怕。
可是我们害怕啊,疯人院半夜忽然倒塌了,还有个漂亮的小姑娘说这里是她家,问我们是不是来做客的。
我觉得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