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了温府,楚青君先跳下了马车,温初沐愣愣地从地上站起,望着那生他养他的府邸,平静了一下自己突然波澜的心情。
他及笄那年,求娶他的人简直从他家排到了长安街,甚至有些人堵在他门口为了求见他一面。那时,楚青芸就是其中一人。后来,陛下将他和三皇女的婚事公布了,那些人才垂头丧气地离开。
他出门时,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皆已散去,就连那个粘着他的女子也失踪了。他也是得知楚青君的死讯后,才知道,楚青芸去边关了……
直到两年后,他们再次相遇,他才知道当年,楚青芸是为了他才去边关的。而这次,楚青芸是为了报复他才回来的。
温初沐是极喜欢白衣的,因为那个人喜欢穿黑衣。她穿着墨袍的时候,特别是墨色军装,显得身姿特别的修长俊挺,衬得她原本白皙的面容丰神俊朗,眉目俊雅,即使再明亮的颜色在她的身边也被承托着黯然无光。所以,他想穿着白衣,在她凯旋而归之时,站在城门最高处,让她在远远的地方就能看见他。
可楚青芸却不是。除了家传的墨色军装,她所有颜色的衣服都有却唯独不会穿黑色的衣服。
今日,她穿着一件月白衣裳,淡紫色的长袍衬得她贵气逼人,但温初沐的心底却隐隐闪过一丝失落。哪怕不是同一个人,他也想再看她穿一次墨袍,展示一次逼人的风采。
“初沐,小心。”楚青君转过头,望着正神游着的温初沐,神情柔情似水,充满着宠溺。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着他的手指,薄薄的茧轻轻地在他指间摩挲着,随后,小心翼翼地想要将他扶下马车,似怕他摔着一般。
温初沐面无表情,呆住不动,那神情就像是没有看见楚青君一般。楚青君狠狠地按了按他的手,他才反握住了楚青君的手,低着头,顺势下了马车。
昨晚被一阵折磨,浑身狼狈。临走前,温初沐特意仔细地梳洗了一番,将那羞辱人的夹子从身上拿走。那时,他身子气愤地浑身颤抖。若不是回家的勇气支撑着,或许他连跨出府的力量都消失殆尽了。
此时,温初沐浑身剧痛无比,特别是走路,那后-庭之处如撕裂一般,他每走一步,都传来丝丝剧痛。每一次,他只能死死地咬着牙,才能忍受自己不当着楚青君的面当初痛晕。
还有一步,还有一步就能回家了……
他原本就是傲气之人,如今更是对楚青君低不下头。
所以刚才下马车时,温初沐就在不停纠结,究竟如何下去才能不在父母之前狼狈。谁知,楚青君递来了手。
然而下了马车后,对方的手指却依然与他缠绕,甚至于十指相扣。指尖处清晰地传来对方的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与他的心跳声完全的契合。
他明明知道,对方……是在做戏……
看着如此温顺的温初沐,知晓他听进了自己的话,楚青君满意一笑,见他咬着唇,脸色有些难看,便不自觉地朝着他挪进了一份,让他倚在自己的身边站着。
随后,楚青君依然握着他的手,朝着交道欢迎的众人恭敬道:“青芸拜见岳父岳母。”
温初沐哑着声音轻轻道:“娘……爹……”如今,看见从小将他宠到大的父母,他的心越的酸疼无力。
知晓楚家的马车今日而来,温太傅和其正夫早就按耐不住心中的惊喜等在了门口。他们只有温初沐一个儿子,如今儿子嫁人了,与其妻主一同回门,这可是头等的大事呢。
因为男子出嫁后,次回娘家探亲叫回门。与妻主偕行者谓双回门,取成双成对的吉祥意。而在燕国,也只有受宠的正君才能享受与妻主一同回门拜见自己父母。
如今一见楚青君如此宠溺地将自己的儿子牵下马车,而且双手紧扣至今未松开,两人心中大为宽慰,知晓自己的儿子果然深得楚将军的喜欢,在楚府一定过着舒坦的日子。
温太傅寒暄上前,脸上堆满了欣喜的笑容:“楚将军,能百忙抽空过来一次,真是劳烦将军了。来来,请进,请进。”
“这是青芸的一点见面礼物,希望岳父岳母笑纳。”楚青君将盒子递上,温文而有礼。
“怎么还送礼,楚将军真是太见外了!”温太傅笑着将盒子推回。
“这不是见外。”楚青君侧头,浅薄的呼吸轻轻地擦过温初沐的耳尖,望着温初沐的眼睛满是宠溺道,“这是青芸感谢岳父岳母对初沐的养育之恩,这点小礼是应该的。”
柔软的黑色长由带束起,温初沐一袭白衣,领子微微竖起遮盖着前日的掐印和吻痕。他静静地站在楚青君的身边,任由着她牵着自己的手,身子温顺地微微倚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