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莫寒刚才就在想这件事情,他自从记事起就生活在药谷之中,除了师父和师兄弟们之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亲人。
他也曾经问过师父,自己的父母到底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从来不来看自己,那时师父总骗他说父母没有时间,后来他长大之后问的次数就少了,懂事之后更是设想了无数种可能,不管是哪一种,他都无法接受,总之就是不再提起父母的事情了。
而这次偷袭之人所有的蛊虫让他再次回忆起小时侯的事情,他的师父在他成人之后就归隐山林了,将这个药谷留给了他。
他渐渐发现自己对炼蛊术日益痴迷,渐渐就养成了一种孤僻邪性阴晴不定的性子。
凤倾华发现他走神,“元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这个凶手是不是跟你有关?”
元莫寒这才惊醒过来,脸色一阵尴尬摆手道:“怎么可能,我不远千里陪你们去雪山寻药,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
凤倾华有点疑惑地收了那支箭,“这就奇了,我们的行程并非一成不变,从南虚到雪山之行有很多种路线,而且他们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个雪山,怎么会如此精准地每隔段时间就能找到我们。”
元莫寒有点心虚,但他还是敷衍道:“也许是我们小瞧了温白,他自从做了这个国君,已经招揽了不少的奇人异士,连追踪蛊都能用上,说明他已经盯上炼蛊术。”
“但炼蛊术精湛的除了我之外,还有……”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这股神秘的第三股力量难道真的与自己有关?
他记得前不久他还住在皇宫时就曾有一个奇怪的人来拜见过他,那个人说的话他根本听不懂,从他递的那封信上他读懂了一个故事。
那个人说他是王子,他们找了他许久,现在希望他能认祖归宗,跟他回去见一下国王,以解国王相思之情,还暗示国王有可能会传位于他。
他当时一心都在凤倾华的身上,看了这封信之后哈哈大笑,“当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行骗都行到这个份上了,你费尽心力找到我,递上这封信,不就是想讨一点赏钱吗,来人,赏他几两银子,就当是给我解闷开心了。”
那个人一脸的焦急,咿咿呀呀地还拚命解释着,但他也无心听他说什么,赏人银子之后就让人将他哄了出去。
这都什么人啊,随便拿封信就说是某国王派来的,这国王也太多了一点。
他只是将这个当成一个笑话讲给了身边的侍卫听,惹得他们一阵阵大笑,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但此时他突然想这个来,只可惜自己当时没有问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国家,是不是也对炼蛊术有研究,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凤倾华盯着他的脸问道:“元公子,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若是跟你有关,说出来我们也有个防备。”
元莫寒摇了摇头,“你知道我有个师兄,但他生性寡淡不可能参于到这种事情中来,一定是另有其人,温白这是从什么地方找来了这么多的怪人。”
凤倾华嗤笑了一声,“想不到元公子也承认自己是怪人了?之前还不愿承认蛊术是邪术,这转变的有点大。”
此时无影他们已经弄好了饭菜,“夫人,可以用膳了。”
凤倾华丢开了此事,“元公子,一起吃点吧,要不然等下夜深露凉会熬不住的。”
元莫寒马上答应下来,两人一起过来,围着篝火坐下来,无影举着一个烤好的野鸭腿递过来,“夫人,这个给你。”
凤倾华接过来刚打算递给元莫寒,无影迅速递给元莫寒一个烤好的番薯,“元公子你尝尝这个,别有风味。”
元莫寒只得笑容尴尬地接过了无影的烤番薯,“多谢兄弟。”他脸上笑着,说的咬牙切牙的。
无影这不算完,一直催着他尝尝味道,一双眼睛紧钉着他,“元公子,你快尝一下看我的手艺如何,我跟将军常年征战,行军的时侯吃番薯是常事,我这手艺纯熟的很,有时侯运气好还能搞到叫花鸡呢。”
元莫寒听他这意思,自己非要吃到肚子里才算完,他用手将皮剥掉了一层,马上散发出特有的香气来,他咬了一口,可是能饿了,感觉还行,他点头称赞,“无影兄不止是身手了得,这烧烤的手艺也让人佩服,味道真不错。”
此时战北霄也端着一碗稀粥喝了一口,脸上浮现出笑容来,“我们那时侯虽然苦一点,但我们兄弟们在一起,也是一段难忘的回忆,转眼间好几年过去,也不知那些兄弟都怎么样了。”
他身边这些人都是后来的,他身边的亲兵最早的那一批都已经换的七七八八了。
凤倾华也想到自己刚认识他时,他是有名的恶名在外,身有残疾阴晴不定杀人不眨眼。
后来见了真人才发现,此人相貌如此俊美,根本不像传说中的大魔头,她想到那些相互提防又相互贬损的日子,也忍不住笑起来。
“将军当年因这恶名也不知错失了多少好姻缘,没想到真人跟外面传说的一点也不一样,果然传言不可信。”
战北霄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情,“对,那时京城里大家闺秀一听到要跟七王爷结亲,都吓得退避三舍,好在遇到了倾华。”
“是啊,我们阴差阳错走在了一起,没想到这一相遇就是一生,看来这红线七拐八弯的还是牵对了。”
凤倾华唏嘘不已。
无影他们都听的津津有味,对他们之间那些传奇往事都心生向往,只有元莫寒一人心中酸涩难耐,他们之间过去的那段时光,是他们独有的,自己一点也不知情根本没有参与感。
他口中的番薯一点味道也没有了,又被嫉妒的痛苦填满。
凤倾华跟战北霄谈起了往事,无影他们几个也偶尔问上一两句,他们之间的气氛其乐融融,完全将元莫寒隔绝在外。